鲛绡下的皮肤透着健康的粉，精致的玉面也染着新鲜桃花的颜色，昏暗的水中都泛着莹润的光。</p>
眼睛还湿漉漉的，纯稚干净，就是眼尾和下眼睑还有些泪湿后的红肿。</p>
精神不太好，但气色比前两天甚至好了些，所以研究员没怀疑过004号出了什么不好的事。</p>
离开这里去换衣服前，严长冬似乎又回头看了费姝一眼。</p>
费姝缩在贝壳小窝里，装作自己好困的模样躲过去。</p>
中午吃东西的时候004号不太安静。</p>
并不是像其他深海种人鱼过分的闹腾那样，愤怒又暴戾，动静大得像是要把整个研究所都给掀了。</p>
004号抗议和闹腾的模样都很乖巧，可怜又可爱的。</p>
最安全的区域，容器顶上的密闭都已经揭开方便里面的深海种换气。</p>
午餐也是直接放进去方便深海种进食。</p>
但一向配合乖巧的蓝尾小人鱼，今天中午在闹绝食。</p>
丢进去的水果和蔬菜被原路丢了出去。</p>
小人鱼像是非常不开心，脆弱的果蔬直接被丢出来摔在地上，有的摔烂有的滚到角落里。</p>
看起来很大的阵仗，但也温和得过了头，几乎让研究员有些哭笑不得了。</p>
面对深海种的利齿和掀起的巨大浪花他们有应对的方法，但面对这样温和得甚至有些幼稚的反抗研究所内却没有提前制定的方案。</p>
负责这块区域的研究员束手无策，选择上报。</p>
004号比他自己想的更受重视，还在忙碌其他项目的秋阁直接中途退出来了这边。</p>
他看到一片狼藉的现场也是一愣。</p>
篮子里的东西还没有丢完。</p>
有一个研究员差点被砸到，发出了一声惊呼。</p>
明明是砸人的那一个，蓝尾巴人鱼抿着嘴巴一副受惊的模样，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p>
费姝已经尽力确认自己不会砸到人、往空旷的地方丢了，但奈何他的准头不是很好，指甲微长，指头圆润还带着水，抱着水果一直打滑。</p>
看见没有人被自己砸到，费姝翘了翘尾巴就继续丢了。</p>
匆匆赶过来的秋阁眼睛弯了弯，看了眼小人鱼腰胯部褪-去一些的粉色，慢慢抿平嘴角，一脸严肃地走到费姝面前。</p>
“怎么了？”</p>
费姝看到秋阁过来就没有再丢了。</p>
他需要确定严长冬是不是幕后凶手。</p>
严长冬一直待在研究所内，而且昨天才攻击过一个研究员，手上使用的凶器一定还没有处理掉，如果研究所的人认真去找一定能够找到。</p>
但现在事件的焦点都在不知名的深海种身上，对可疑研究员的关注很少，更别说严长冬的身份特殊，根本不会有人敢搜查他的房间。</p>
费姝需要一个合作对象。</p>
昨天晚上见过的玩家当然是最好的选择。</p>
玩家对严长冬并没有太多敬畏，在有线索和信息的情况下就敢制定计划去寻找证据。</p>
这是普通的研究员npc没办法做到的。</p>
但费姝所在区域的工作人员中并没有玩家，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引起研究员的注意力，希望有别的研究员和工作人也可以过来，里面最好能有一个玩家。</p>
费姝看了一眼秋阁，又看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高级研究员们——没有一个玩家。</p>
连漂亮的蓝尾巴都萎靡地垂下来了。</p>
计划失败了。</p>
而且短时间内费姝还不敢闹出更大的动静。</p>
他担心引起严长冬的注意力。</p>
秋阁没有丝毫嫌弃，蹲下身，就近观察着一个被摔到地上的蔬果：“确认今天的食物都新鲜吗？也没有被其他深海种触碰过？”</p>
费姝看着秋阁温和仔细的模样，有些犹豫。</p>
最后下了决心，轻轻叫了一声：“呀。”</p>
004号出声了。</p>
虽然早就已经从研究所部分人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但在场大部分人都没有亲耳听过人鱼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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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深海种人鱼愿意跟人类说话和沟通。</p>
秋阁站起身，站到容器面前，微微躬身，跟里面的小人鱼对视，吩咐旁边的研究人员：“记录下来了吗？”</p>
自从上次蓝尾人鱼出声后，研究所里的研究员就开始走到哪里把设备带到哪里，尤其是没有研究所科研设备收音的地方。</p>
万一又遇见了呢？</p>
旁边捏着笔的研究员手都在抖，抑制不住兴奋地点头：“这是什么意思？004号在表达什么诉求吗？”</p>
毕竟004号之前还在发小脾气。</p>
漂浮在水中的蓝尾人鱼隔着一层透明玻璃，抬手，细长的手指点在玻璃上。</p>
圆润白皙的指头，按在玻璃上被可爱地压扁。</p>
半阖着眼，真诚可爱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刚才还在丢午餐捣乱。</p>
费姝就算要说也不会告诉别人，秋阁过来了，肯定就不会再有其他研究员过来负责这件事了。</p>
时间只剩下半天，以防严长冬限制他的行为，费姝只能尽快把这件事说出去。</p>
如果没有玩家，那秋阁就是最好的选择，万一其他研究员里还有严长冬的眼线呢？</p>
费姝自以为已经计划思虑周全，怎么引起秋阁的注意力都想好了。</p>
在费姝的想象里，他只要表达自己在晚上见过严长冬，对严长冬很害怕，秋阁这么聪明，应该就会理解他的意思。</p>
至少会对严长冬生出一些怀疑，试着去查探严长冬的异常。</p>
幸运的是，秋阁很快理解了费姝动作的意思：“只要我一个人在这里吗？”</p>
看出来004号不欢迎他们，多余的人在场可能反而得不到想要的东西。</p>
况且秋阁都已经发话了，再不舍，其他研究员也都陆续离开了容器附近。</p>
在这之前，秋阁让研究员又拿来了一份新鲜的水果和蔬菜，看样子是给他吃的。</p>
费姝本来觉得时间紧迫，不应该浪费在吃东西上，</p>
但秋阁很坚持。</p>
秋阁：“不差这么一会儿，吃完之后也有时间。今天中午我的时间属于你了。”</p>
【谢谢，变态妈妈放心了。至少小姝被搞得下不了床的时候会有细心的男妈妈操心孩子吃饭的问题】</p>
【没有对比就没有杀害】</p>
【是滴，光吃那个也吃不饱，孩子还要长身体】</p>
【吃完再搞（？）也不迟】</p>
【老婆吃东西的时候真的好乖，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p>
人鱼的味觉跟费姝作为人类的时候不太一样，费姝每次吃水果和蔬菜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吃的不是对应的水果和蔬菜。</p>
有种开盲盒的感觉。</p>
费姝很快就说服自己了。</p>
如果确定不了线索和幕后凶手，他最后又碰上副本清理没有活过生存期限，那时候还饿着肚子，光是想想都太惨了。</p>
还是趁着能吃的时候多吃一点。</p>
费姝捧着新鲜的苹果，在小口小口地啃。</p>
在水里吃东西还是不方便，费姝半浮出水面，微湿的卷曲蓝发遮住大半圆润的肩膀和线条流畅的背部。</p>
本来费姝还想像之前那样，省力地把手臂搭在容器顶上吃，因为秋阁一直在前面就放弃了这个想法。</p>
出水打湿的鲛绡先是服帖地贴着粉润肤肉，失水后很快变干，乳白色纱质布料朦胧透出一些肤色。</p>
仿佛还能看见一些桃花花瓣碾碎后汁水般的红。</p>
费姝额发贴在脸侧，睫毛上还有小水珠眷恋地挂着，好一会儿才滴下去。</p>
他不自在地看了一眼秋阁。</p>
微肉的腮帮一会儿鼓起一会儿又平下去，被人盯着吃东西有些不好意思。</p>
秋阁一直盯着吃东西的小人鱼，在蓝尾小鱼要吃完一颗果子的时候又放下去一颗，然后记下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以此来推断费姝的喜好，不动声色地调整下一个要投喂的果实。</p>
很有耐心地喂食，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最认真负责不过的研究员那样。</p>
秋阁突然开口，声线温和随口一说，似乎也没有指望004号听懂：“根据目前的研究，在深海种人鱼的习惯中，接受雄性人鱼的食物就代表答应成为它的伴侣。”</p>
费姝咬着果肉的动作一顿，抬着眼皮看了一眼秋阁，嘴巴里甘甜的果肉都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了。</p>
秋阁好像没发现费姝突然的停顿，又把一颗莹润洁白的果实递给费姝：“不过目前资料有限，对深海种人鱼的社会关系目前没有审图的调查和研究，研究所也还没有确切的结论。”</p>
秋阁按了按眉心，应该是最近事情太多有些疲惫：“而且每个海域的深海种习惯不尽然一样，隔得越远越不同，这个习俗也不一定一样。”</p>
费姝最后还是把果子接过来了。</p>
这颗莹白的果子看起来就很好吃，而且远远闻着就有一股香气。</p>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果子大家应该还有印象吧。</p>
最近太忙了都是晚上在写的，所以更新都在十二点orz</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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