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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回了东次间，躺在榻上合着眼休息。</p>
天一院里格外安静，人人都在闷头做自己的事。</p>
直到天色渐暗，夏颐卿与臻璇一块去了听风苑，众人才略微活络了一些。</p>
臻璇没有封口，麝月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没多久天一院里也就都清楚了。</p>
几个小丫鬟面红耳赤，婆子们十分不屑，胡乱评说了几句。</p>
管门婆子磕着瓜子，把壳儿都吐在脚边，神秘兮兮地道：“你们说，这一等的位子最后会落在谁头上？”</p>
几个婆子面面相窥，转头看向不远处做事的淮香，又看了看凑在一块说话的洙香和步月，纷纷摇头。</p>
“说不准。”谢婆子多看了淮香几眼，“要是局势明朗，麝月哪里会铤而走险？”</p>
这句话倒是句实在话。</p>
另一边，臻璇和夏颐卿刚进了听风苑，就见郑氏打了帘子出了屋。</p>
两边一照面，臻璇和夏颐卿赶忙行礼。</p>
郑氏笑着过来，亲切与臻璇道：“早上发亲还顺利吧？”</p>
臻璇也是笑了：“总算是把她嫁出去了，这一个个留在我身边，都成老姑娘了。”</p>
察觉到郑氏有话要和臻璇说，夏颐卿先一步进了屋子。</p>
郑氏往臻璇边上看了一眼，今日跟着的是执画和挽琴，她放下心来，问了一句：“我听费妈妈说了，那等不知廉耻不懂规矩的东西，是该早早卖了出去。只是天一院里，这放了一个又卖了一个，要是人手不够用，与费妈妈说一声，叫她带几个人过去给你挑一挑。”</p>
“谢谢母亲。”臻璇挽了郑氏的手，一面走一面道，“其实，天一院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手，媳妇想着还是先不补了，等回头看看，再提个一等出来。”</p>
郑氏睨了臻璇一眼，见她面上轻松，颔首道：“既如此，就按你说的，再看看这几个吧。”</p>
臻璇微微挑眉，她那点儿心思瞒不过郑氏，也不想瞒她，而看郑氏模样，没有一丁点生气，显然也是赞同的，她松了一口气，笑容莞尔：“会看好的。”</p>
执画就跟在臻璇身后，听她们婆媳对话，不由心里就是一惊。</p>
她是听明白了的。</p>
这就跟逮耗子一样，要在夹子上放一块肉，给这么一个甜头，等着看哪个按捺不住冲出来。</p>
平日里，她们各个都只看到臻璇仁厚和气，待下人们好，但臻璇到底是正经主子，不是底下人可以随意左右的。</p>
从桃绫定亲开始，臻璇从来没有透露过这一等的位子到底要留给谁，为的就是看有谁沉不住气。</p>
进屋里伺候最重要的便是忠心和稳当。要是沉不住气，自作主张胡乱行事，那是给主子添麻烦。</p>
麝月正好就是被试出来的那一个。</p>
没有机会的时候，各个都是老实的，一旦有了机会，就会一拥而上。而臻璇还想看看，还会有谁在面对一个机会的时候，会做出错事来。</p>
天一院的丫鬟里，还有几个妖魔鬼怪？</p>
但执画也另有不明白的地方，出了麝月这桩事，杀鸡儆猴在前，还有谁胆敢做这个不要命的猴子？</p>
臻璇和郑氏没有再说这事，郑氏关心着臻璇的肚子，絮絮问了这几日感觉，臻璇一一答了。</p>
等进了屋子，温姨娘正在摆桌，她抬起头来，笑容温和：“太太、二奶奶。”</p>
臻璇有些诧异，温姨娘极少到听风苑来，一般只在中和院里会遇见，今日也是难得。</p>
老祖宗不喜欢叫人立规矩，温姨娘坐在末座陪着用了饭，又听夏景卿说了功课，关照了几句夏湖卿的身体，跟着大老爷与郑氏回了中和院。</p>
八月末，秋闱放了榜。</p>
臻璇记挂着，一早便叫陈妈妈回了庆安堂里等消息。</p>
午时还差两刻的时候，陈妈妈还没回来，云在已经飞一样地跑到了天一院的角门。</p>
云在与管门婆子道：“爷有话给奶奶，妈妈叫个屋里伺候的姐姐过来。”</p>
管门婆子自是不会为难云在，见杏绫从不远处过，便开口唤住了。</p>
等杏绫到了跟前，云在笑着道：“姑娘赶紧去回了奶奶，舅爷榜上有名，乙榜二名。二爷知道奶奶惦记着，叫我们早早就去看榜了。”</p>
杏绫听了这话，喜上眉梢，连连与云在道了谢，转身快步去了正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