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兄,我是他的爸爸,我和夫人没有教好他,让他犯了滔天罪行,这是我一辈子的憾事,更是我一辈子难以逃脱的罪孽!这一切是他的绺由自取,我不想追究任何人,夫人也从最痛苦中解脱出来了,每日去教堂祈祷。”
“这……”
“黎兄……”
“他、他在一家客栈的后山上。”
梅天硕点了点头,可以看得出来,他虽然竭力地在控制,但站起来的一瞬间,还是有些趔趄,“黎、黎兄,天硕先、先告退!”
梅天硕走了足足有两个小时,黎老爷也没有动一动,直至王荻扣门走进,他才无力地直起身子。
“老师,您身体不舒服?”
黎老爷摇了摇头,“王贤侄,我正好有件事儿和你商量。”
“可是说二少爷?”
“嗯!”黎老爷点了点头,“刚才天硕来过,建议我把浓儿送到巴黎!”
“老师,学生来也是想和您说一下二少爷的事儿。”
“浓儿怎么了?”黎老爷一惊。
“有人在密切注意着二少爷的行踪。”
黎老爷无奈地长叹一声,“看那样,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他有些悲凉地摇了摇头,“天硕能把丧子之痛都放下,可他……”
“梅老爷知道了?”
黎老爷无言地点了点头。
“老师您看?”
“马上安排浓儿离开sh不!还有雨儿,让他们都去巴黎。”
“老师,大少爷他、他能肯吗?”
“不肯也得肯!”黎老爷说着,轻轻地道:“梦谨啊梦谨,你非要置我们黎家于死地不成吗?”他有些痛楚地看了一眼王荻,“天硕是要等浓儿走了之后去看警忠啊。选两个可靠的人保护他,不可有一点闪失。”
“是!学生先行告退!”王荻言落刚要起身,但闻桂姐道:“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让他来见我!”黎老爷示意王荻坐下。
“爸,你找我?”黎雨有些疲惫地走进。“王叔叔好!”
黎老爷看了他一眼,“听说你近日没少去酗酒?”
“爸,年轻人,谁不喝点酒?怎么说成是酗酒呢?”
“还想强词多理?”黎老爷怒望了他一眼,“几天抓不到你人影,今天和你说点事儿,你弟弟曾经在法国呆过很长一段时间,还在那儿攻读了学业,想对他恢复记忆会有帮助,即日你做好准备,一起和他去巴黎,相互有个照应!”
“爸,你说什么?”黎雨瞪大了眼睛,“你让我跟弟弟去巴黎?我、我不去,我还得照顾裳儿呢!”
“裳儿有梦府全家人照顾,还轮不到你!”
“不,爸爸,怎么轮不到我?我是要娶裳儿的,你也是答应的!如今裳儿有病在身,我怎能弃之而去?”
“你的弟弟险些没有丧了命,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如今却没了记忆,你当哥哥的,不应该照顾照顾他吗?”
“爸,”黎雨说着有些轻怨地道:“弟弟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梅家害的,你既往不咎我不管,可我告诉你爸爸,我和弟弟没有感情,二十年,我只知道,我还有一个娘,我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弟弟,我、我一时之间还不能适应,就像他不能适应这个家似的。”
“你、你说什么?”
“爸爸,难道这不是真的吗?他虽然丧失记忆,但他更喜欢去梅家,他和梅氏兄妹的感情比我深多了,还有,您不觉得梅府更像他的家吗?”
“你——”黎老爷一怒起身便要打他,却被王荻拦住了,“老师。”
“爸,雨儿先出去。”黎雨言罢,转身离去。
“这,他……”黎老爷颤抖地指了指黎雨的背影,有些心痛地坐下。
“老师,您不要怪大少爷,他、他说的也是实情!”
“可是,他怎么能这么说?他应该知道梅氏父子对浓儿的爱!”
“老师,”王荻笑着劝慰道:“大少爷对整件事情都不是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