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醒来的时候,日头已上三杆。
平常这个时候,时间尚早,晚饭还没影,可是今天是除夕,南方人的习俗往往喜欢在这一天把早中晚饭三顿凑成一起吃,所以这会儿家家户户基本都在准备年夜饭了。
陈凌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全身像是被撕成一条条又拧得紧紧的样子,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是痛得龇牙咧嘴直抽凉气。
“你干嘛,你干嘛啊?别动,别动啊,一会儿伤口就要裂开了。”一个透着焦急,透着关切的熟悉声音在耳旁响起。
陈凌侧过脸,发现双眼布满血丝的古恩婷守候在床前,正带着嗔怒与幽怨的表情看着她。
“姐”陈凌声音沙哑又虚弱的唤了一声。
古恩婷心头一软,眼泪就哗的落下来了,“你个小没良心的,我都担心死了啊!”
“姐,我没事,你看,我真的没事!”陈凌想撑起身来,可是身子才挺起那么一点,胸口那道刀伤就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疼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没昏死过去。
看到他满脸刷白,冷汗直流,古恩婷被吓坏了,“小祖宗,我求你别动了,别动了好不好?”
陈凌只好软瘫瘫的苦笑,“今天过年,我总不能躺在床上过吧!”
“原来你还知道今天过年啊,知道过年你还出去跟人家玩命!”古恩婷用手指点他的脑袋,却不舍得用力。
身为女人,总有不方便的时候,身为男人,却总有不得已的时候!
陈凌没有解释,只是沉默的挨训。
“我不管你有什么难处,从今天起,到出十五之前,你给我老实的呆在家里,哪都不许去!听到没有?”古恩婷冷声喝道。
“姐,过年了,你开心一点,别板着一张脸啊,”陈凌答非所问,抹了还不忘补充道:“尽管你生气的时候也同样这么美丽温柔娴熟高贵优雅多姿……”
“停停停!”古恩婷哭笑不得,板着脸道:“严肃点,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可是很认真的。”
“好嘛,这个家少奶奶最大,我全听你的好不好,来,过来我抱抱!”陈凌得意起来又忘了形,一伸手又是痛得直抽凉气。
“瞧你,昨晚才要生要死的,今儿个刚有一点精神,这就整蛊作怪了。”古恩婷又心疼又生气,却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姐,不碍事的,都是皮外伤,一个星期就能好了!”陈凌不以为然的道。
“不碍事?你都流那么多血还不碍事?”古恩婷瞪大了眼睛。
“流这么点血算什么,姐姐身为女人,每个月都要流一个星期的血,不也没事嘛!”
“呸!”古恩婷唾他一口,连翻白眼道:“那个能够比的吗?”
陈凌笑笑,然后眉头却轻皱了一下,对古恩婷道:“姐,帮帮我!”
古恩婷瞅一眼他的下身,不由的吓一跳,红着脸摆手道:“不行不行!”
“举手之劳罢了,有什么不行的!”陈凌疑惑的问。
“用手也不行,而且你以前次次都说用手,最后还是要人家用嘴的!”古恩婷说着不等陈凌接话,又继续道:“况且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你受伤了,这种事情,得伤好以后才可以!”
陈凌哭笑不得,“姐,我只是让你给我拿个尿壶罢了,你想哪去了呢?”
这下,古恩婷傻眼了!
……
……
古恩婷下楼去了,临下去时把金锁唤了上来。
“金锁,你给我老实的看好他,别让他乱动。”古恩婷交待道。
“可是……少爷要是动呢?”金锁迟疑的问。
古恩婷被气得不行,心说陈凌怎么找了你这么笨的丫环,没好气的道:“那怎么办?我拿个藤条给你,他动,你就抽他?”
金锁愣了一下,真想说那敢情好!有了尚方宝剑,她就再不怕陈凌作怪了。可是她敢这样说吗?只能口是心非的摇头。
古恩婷笑了,轻点一下她的脑袋:“你这笨丫头,看着他就行了!”
“哦!”金锁愣愣的点头,两个大少奶奶,一个姓古,一个姓慕容,她都不喜欢,因为一个冷得像块冰,一个又热得像团火,她最喜欢的还是那个偏房,不冷不热温度适中优柔轻曼的施玉柔。
进了房间,看见被缠成一个木乃伊似的陈凌正躺在床上睁着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大少终于也有安静的时候了。
“少爷!”金锁来到床前,怯生生的唤了一声。
陈凌答应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