谆哥跟着来了,十一娘要招待林大丅奶奶,贞姐儿要招待慧姐儿,十一娘就让人把陶妈妈叫来:“可仔细了,不能出一点点的错。”
陶妈妈知道厉害,连连点头:“夫人放心,我眼睛一刻也不离。”
她既然是元娘留下来的人,谆哥有事,对她的伤害最大。没有比共同利益更牢固的关系。十一娘笑着点头,把谆哥交给了陶妈妈,自己和林大丅奶奶去了西次间,让三个孩子去了东次间。
不一会,东次间就有传来谆哥儿稚嫩的声音和慧姐儿的笑起。
十一娘笑道:“你也别担心,孩子和孩子在一起熟悉起来可比大人快。”
林大丅奶奶就叹气:“你说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我们那会可不像现在。妈妈们说不准咧了嘴笑,就不敢裂了嘴笑;妈妈们说走路不能有声响,凤钗之类的东西就不敢戴,生怕被其他姊妹们笑话自己没规矩。我生了两个儿子,加起来也没有慧姐儿一般淘气,我真怀疑自己当初怀她的时候是不是给菩萨少上了两柱香——本来应该生的是儿子,结果半路上变成了女儿。”
十一娘忍不住笑起来:“看奶奶说的。我瞧着慧姐儿活泼开朗,言语爽直,极好。”
林大丅奶奶听了也笑起来:“可惜你们家谆哥儿年纪小了些,要不然,我版慧姐儿送给你做媳妇,看你还说不说这样的话。”又道。“你家谆哥和姜家的婚事怎么说了?先前听到有人说,后来你姐姐故去,这是反而没人提了。”眼底流露出关心,看得出来,倒不是打探什么。
十一娘笑道:“奶奶也是知道的,谆哥的婚事,我反而不好穴手。要听侯爷和娘的。”
林大丅奶奶点头,理解地道:“这也是,像甘家两位小姐的婚事,甘夫人就不好穴手。全由甘夫人做主。那七小姐的还好说,梁毕竟是知根知底的,蒋家那位姑爷,却是谁也没有见过的。
十一娘听着不由暗暗心惊:“怎么?可是有什么话传出来?”
“话到没有。”林大奶奶叹道,“只是有时候不免想,要是三小姐的生母还活着,肯定不愿意把女儿嫁到福建去。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燕京。”
也是。隔得那么远,就是受了委屈,也没个商量的人。家势再显赫有什么用!
十一娘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笑着将这话题跳了过去:“我听说姐姐娘家是沧州的?”
林大奶奶点头,眉宇间已有了傲然之色:“我是沧州人。沧州邵家人。”
十一娘之前问过杜妈妈林家所有人的身世背景了,自然知道林大奶奶的出身——自前朝到现在,沧州邵家出过十三个武进士,子弟多在军中效力。
西北军的高级将军,十之三、四与沧州邵家有关系。提起这个话题,也是有些用心的。
她笑道:“听说你们家的姑娘一根擀面杖就能撂到一个大汉,是真的吗?”
林大奶奶掩袖而笑,道:“那是从前的老黄历。”
十一娘就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看奶奶这身段,比那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细条婀娜几分……你定是怕我吵着要学你们家的绝学,所以不承认。”
林大奶奶听着高兴,笑道:“哪有什么绝学。你只要记得‘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保你到时候比我还要苗条。”
两人说了会闲话,十一娘说起慧姐儿的事:“欲速则不达,不如让慧姐儿多到我这里来走动走动。我见缝穴针地把她往那上面引。”
林大奶奶很感激:“快过年了,你还要服侍太夫人,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多麻烦你。”
“两家隔壁住着,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十一娘笑道:“再说,慧姐儿性格活泼,我们家贞姐儿性子腼腆,她来了,家里说说笑笑,不知道有多热闹。”
话音未落,那边又传来了谆哥儿和慧姐儿的笑声。
林大奶奶听了笑道:“那就让她来吵你好了!”
“不吵,不吵。我喜欢着呢!”十一娘笑道。
林大奶奶听了笑道:“你看我下次什么时候送慧姐儿来好。”
十一娘沉吟道:“要不这样,让贞姐儿下了帖子让她过来玩。反正这几天我也准备让贞姐儿帮我做些针线,让她们姊妹私下里去说这件事去。”
她私下问过贞姐儿,知道她跟太夫人身边的杜妈妈学女红,一般的鞋袜也能做,只是不太精通。
针线也是个熟能生巧的事,想着她要读书,还要抽出时间来练琴,估计做在女红上的时间不多,所以才不大精通。趁着这段时间功课也停了,琴也不方便练了,她想给贞姐儿些针线活,让她多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