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而知,想必在场的人们谁也不知道,一是因为,这动作终究停在了那里,故而未带来可信的结果,二则是众人仍开心地笑着,他们有如此重要的事要做,自然没空理会什么抬手,什么老人。
可他们视如珍宝的笑声却不得不停下了。
因为又有新的演出要出现,出现在老人身边,出现在人们面前。
于是,他们便收敛住自己的笑声,自然,有些定力差的人会憋不住,这偶尔流露的笑声虽显得突兀,人们却不觉刺耳,此类现象与方才不欲大笑的人又不同了,忍不住笑出声的人得到了鼓励,这鼓励来自周围每个人的眼神,这是种无声的言语。
众人很快安静下来,他们等着看老人新的演出。
事实上,他们没处于多么糟糕的环境里,我们没被囚禁,是我们囚禁了对面的老家伙,他只不过在为我们表演节目,他是我们的奴仆。
大部分人都这样想,希罗尔也这样想。
他知道,老人已经输了,他们已然得胜,而对手下败将,不需抱有尊重,也不必心怀惶恐。
因此,他悠哉自在地看着这可笑的老废物,他试图向后躺去,摆出个舒服的姿势,但希罗尔很快意识到,他还不能自由活动,这想法行不通。
这正是这老不死的可悲可怜之处,他深深畏惧众人的力量,因此只能以某种卑鄙的手段,夺去他们行动的资格,这恰恰是他落败的铁证,众人待在这里,全出自内心的怜悯,事实上,这疯疯癫癫的老东西并没有困住他们。
已有人不耐烦了,他们狠狠骂起老人来,他们厉声斥责这懒惰的东西,并敕令他立马端上下一道节目来。
老人歉意地笑笑,他轻轻弯下腰,以示自己的礼貌,站在前排的人并不接受这卑微的礼节,他们打算背过身,以免这失败的老人玷污自己的双眼,可现实很快便使他们醒转过来,他们还不具备行动的能力,不过这又从侧面证实了老人的心虚及自己的胜利,因此,这些人更加愤怒了。
站在前端的格罗蒂轻轻打颤,她简直搞不懂到底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畔的男子,方才还连连质问老人的他,此时似已成了个失常的疯子。
希罗尔见有人望过来,便狠狠地看过去。
果然,是格罗蒂,她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众人哄堂大笑时,她偏偏一反常态地保持沉默,自己当时已瞪了她几眼,本以为这人能立刻迷途知返,谁知竟越走越深,误入歧途了。
希罗尔想至此处,满腔的愤怒已化作深沉的悲哀,他看着一位无辜者步入反常的道路,却无力将她拉回正常人的世界中。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老人了,不对,这说法有些欠妥,希罗尔立马更正了自己的错误,这分明是老人恳求自己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因此,自己只能洒下这微不足道的恩赐了。
他坚信,下一项节目一定能让格罗蒂回心转意。
于是,他自信地扭过头。
格罗蒂看他这副模样,惊惧痛苦之意更甚,可想逃跑却动不了,想哭泣又不敢出声,她焦急无助地站在原地,低下脑袋,晶莹的泪滴在眼眶中默默打转,周围的人都变得奇奇怪怪,她已不知如何是好。
“别怕。”赫恩特突然转过身,看向她,“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