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孙文台……你还别不服气,虎娃虽远在千里外,虽说了些混账话语,但有些话语却又让人无法辩驳。”
董卓不屑笑了笑。
“前军四万,你孙文台是在榆中塞下兵败的,这点没错吧?”
“中军五万,赵长使你是在襄武全军覆没,被那边章俘虏的吧?”
“后军三万,由咱亲自统领。”
董卓没有看向前、中两军统帅,而是看向参军孙坚,看向被边章俘虏又放回的长使赵岐,嘴角更是不屑微翘。
“前军与中军相隔多远,步卒行军需十日,前军与后军相距半个月,虎娃说,身为一军将领,前中后三军竟脱节十余日的距离,四万遭遇十万大军围攻,你们凭什么就认为能够稳胜贼人?”
“不能稳胜贼人,却让三军脱节至此,拿兵卒性命视作儿戏,不是无脑之人,就是立功心切的蠢货,无论是何种理由,此等将领都没资格统兵带将。”
众人大惊失色,董卓不屑抬了下眼皮。
“黄巾贼只是些被人蛊惑的农夫,虎娃领兵入中原时,所领仅一万屯田卒和五千临洮乡民,前往雁门郡时是多少人,二十五万!与这样的农夫厮杀,即便功勋再大,水分也不知大了多少。”
董卓抬眼看向皇甫嵩,一脸的淡然。
“他人未在凉州待过,不知道凉州的事情也就罢了,皇甫将军难道也不知?不知道每一次羌人造反都会劫掠凉州汉民村寨,都会劫掠各郡县,凉州汉民与中原老实汉民相比如何?”
“那些羌人每每劫掠远比中原农夫更加凶悍的凉州汉民,你们凭什么就认为!十万凉州贼人会打不过四万的你们?”
“单个贼人与咱们单个兵卒生死搏杀,死的肯定是咱们的兵卒,兵卒战力不行,兵卒数量不如对方……”
“先是十万贼军战四万我军,前军大败,十万再战士气崩散的我军五万,再次大败!”
董卓轻声叹息道:“前、中、后三军脱节至此,一军遭遇危险,他军想救亦难,最后就是一败再败……这不算最严重的事情,最严重的是什么?是咱的后军!”
“我军尚未清理掉后面的贼人,十余万大军便杀入了凉州,一旦咱的后军完了,贼人就堵住了渭水道路,后军全军覆没,十余万大军退路断绝,军卒恐慌崩散,那就是大败,就是全军覆没!”
“十余万大军全军覆没,长安三辅有兵卒吗?雒阳帝都有兵卒吗?有抵挡十余万凉州贼人的兵卒吗?”
董卓抬眼看向手脚颤抖的张温,看向苍白若死的皇甫嵩……
“没有!”
“一旦我后军三万卒全军覆没,再没了兵卒可以阻挡十余万贼人,十余万贼人会肆虐整个关中三辅,会杀入雒阳……”
董卓没有看向面色苍白的众人,轻笑叹息……
“当年参狼羌狼孟领两千贼人杀入临洮,虎娃手里有两千雇佣军,一千留在城内,由我儿董瑁、大将华雄统领,虎娃亲领千人居于外,虎娃与我儿说了很清楚,他可以战死野外,但居于城内千卒不能妄动。”
“因何?”
“盖因临洮城若失,即便虎娃宰了那狼孟,即便胜了也是输,因为那狼孟会把临洮百姓屠戮一空。”
“虎娃领万人夺榆中、勇士两城时,亦是如此,虎娃可以领五千骑战死野外,但榆中、勇士两城不能丢,一旦两城丢失,贼人就能北上走黄河入安定郡,就可直接杀入汉阳郡,或攻入陇西郡,榆中、勇士两城不失,贼人就只能躲在金城塞,贼人就只能躲在河西岸。”
董卓看了眼信件,不屑将信件当众甩了甩。
“虎娃一个娃娃,都知道临洮之重,知道榆中、勇士两城之重,诸位却因些许功劳而不顾三辅安危,不顾天下安危……”
“呵呵……”
董卓又抬眼看向於夫罗、呼厨泉兄弟,冷哼不屑。
“原本咱以为虎娃屠了你们匈奴人,是因为你们杀了董部义从的大长使,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虎娃是河湟羌王,你们杀他的大长使,那就是你们匈奴人在向河湟羌宣战,他屠了你们,那也是你们活该!”
“原本咱就以为虎娃就这一个目的,却不想虎娃屠了你们,是因为……你们越线了,觊觎你们不该觊觎的东西!”
董卓不屑冷哼。
“哼!”
“晋国公主……觊觎整个并州?就凭这一点,虎娃就足以屠光你们!”
於夫罗、呼厨泉面色狂变,正待开口,董卓摇了摇信件,脸上不屑更加浓重。
“不要狡辩,今日你们或许不会觊觎并州,但你们的族人却侵入了河套三郡,却劫掠了定襄、雁门郡!”
“今日你们人丁少,可以与咱说你们不会,但你们人丁多了呢?你们敢保证你们的子孙不会觊觎‘晋王’两字?陛下今日以晋国公主许你们,他日你们就能以此为由,侵占整个并州!”
“就凭这一点……”
“你们就活该——”
董卓暴怒站起,大袖一甩。
“为了些许功勋而冒进,而不顾三辅、帝都、天下安危!”
“为了打压一个娃娃,就要舍去整个并州?”
“哼!”
董卓一脚踢翻面前小几,理也不理他人,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