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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乙蹲下身子,盯着老人眼中的茫然……
“因为五斗米教大多都是贫苦百姓,因为板楯蛮信奉五斗米鬼巫!”
“赵老抠,你是个聪明人,明白小乙说的意思吧?”
董小乙不屑站起身,沔阳、褒中、南郑、城固四城都在汉中谷地平原上,四城相距很近,余者三城沦陷,剩下的城固也只能老老实实打开城门,而西城、钖县、上庸、房陵四城在汉中谷地之东,可沿着此四城进入荆襄之地,但此四城道路崎岖难行且距离汉中谷地较远,治理较为困难。
董虎的目的不是从汉中郡杀入荆襄,也不是为了杀入蜀郡,而是为了堵着韩遂、马腾等人觊觎关中平原。
用最少兵马稳固防线,就不能把自己弄得到处都是敌人,而多次造反的板楯蛮就是董虎想要拉拢的一群人。
板楯蛮是巴人,是后世的土家族,因为喜欢用木板为盾,所以才叫板楯蛮,不仅在秦汉两朝有很大的特权,历朝历代都有相当的特权,在秦朝时,板楯蛮一户田地不超过一顷不收税,到了汉朝时,他们可以用布匹来代替赋税,再后来,就形成了一个个土司。
板楯蛮生活在深山老林中,过着狩猎或半耕半狩猎生活,不仅勇猛善射还最善山地厮杀,董虎很清楚川人的难缠,若是获得了他们的认可,拿下整个川蜀可以说如探囊取物,可若不被认可,即便死伤几十万人,用上几十年也不一定拿得下整个川蜀,所以他一开始时就没想着对川人用强。
汉中谷地平整,适合董部义从军阵厮杀,沔阳、褒中、南郑、城固就必须拿在手中,至于其他的各县……板楯蛮若愿意臣服,他就敢提前弄出土司来!
西城、钖县、上庸、房陵都在山岭之中,田地少就意味着无法驻扎太多兵卒防御。兵力不足,一旦与板楯蛮发生冲突,要么因兵少而被攻破,要么劳师远征救援,而且还必须面临沿途板楯蛮射出的冷箭、突然钻出来的围杀,怎么算都是极为吃亏的事情,尤其是自己兵力不足情况下。
在与四员爱将下达军令时,董虎就特意与他们说了这些事情,只需要重点防御,适当的时候向板楯蛮释放些善意,但不宜与汉中郡本土豪族太过亲近。
想着大兄信件上的话语,看着跪在地上的老熟人……
“看在往日情分上,你若想继续留在南郑,咱欢迎!无论耕种也好,继续贩盐也罢,只要遵守大兄的规矩就没人敢怎么着你,至于别的……你就别想了!”
正如董小乙所说,赵老抠确实想自荐前往城固,以赵家的名义说服城固开城投降,以此获得董部义从的认可,最少也要拿回赵家在南郑的田地,只要田地还在,赵家就有再次崛起的机会。
想着一家老小现在的窘境,赵邑重重叩首道:“将军仁德,小民……小民不敢奢求太多,恳求将军允许小民耕种赵家田地?”
董小乙皱眉道:“耕种赵家田地?赵老抠,你知道凉州的事情吧?”
赵邑伏地道:“小民知道,依照虎娃大王的规矩,佃租不得超过三成,不得刻意荒芜田地……小民……小民只取家中两顷田耕种。”
董小乙看向徐晃,徐晃微笑点头,又起身将赵邑拉了起来。
“老哥哥莫要太过怪罪我等恼怒,若不是苏太守招抚那韩遂、马腾,我军早已将其杀死,更不会折损了这么多兵马。”
说着,徐晃又看向董小乙。
“将军也莫要恼了,终究是陈年旧友,况且此事也怪不得赵老哥,皆是那苏太守糊涂所致。”
董小乙狠狠瞪了赵邑一眼,看着徐晃又苦笑一声。
“赵老抠是所有盐驼子里最抠、最奸滑的一个,可再怎么说也是一起贩过盐不是?原本咱还想着请他一起饮酒呢,可他却与咱说……”
“罢了……”
“往日之事不提也罢。”
董小乙心下有股难以发泄的火气,一下子折损了五六千兵马,董嗣义更是差点死在战场上,等他与董嗣义合兵一处,张鲁、韩遂、马腾已经向南逃了没影,不仅领着数千残部逃了,竟连城内百姓也一同拉走了个干净,更是一把火将整座城池焚烧了大半……
明明心下很愤怒,恨不得立即沿途追杀,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么做,益州山岭叠嶂、险关处处,到处都是可以设伏的地方,一旦尾随追杀,谁也不敢保证张鲁会不会在沿途设伏。
可强压着怒火的滋味却不好受,赵邑也成了他发泄心下怒火的靶子。
乍一听遇到了熟人,就如在外地遇到了老乡一般,这么一通折腾后董小乙也没有了之前的激情,在赶走了赵邑后,一脸郑重看向徐晃、董嗣节、董嗣义。
“张鲁、韩遂等人是不可能将汉中郡二三十万人一日间迁走的,肯定有不少百姓躲入了山中,你们要多多张贴告示,让一些百姓入山去寻。”
“比照凉州做法,该分田地的分给百姓田地,但必须保证留有供养两万兵卒及其家属的军屯田地,军屯田地必须要保证在城池周边,肥沃田地优先。”
“军屯田必须确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