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漱约了‘弯百电’曾经二号人物，现在被打入冷宫的蔡立行到全民总部见面。</p>
会客室，蔡立行已经到了。</p>
林漱晚了个五分钟到达。</p>
刚踏入会客室，蔡立行先一步招呼道：“林总，您好，您好！”</p>
“你好。”林漱客套一番，两边坐下，又说道：“许久不见，蔡总风度依旧。”</p>
蔡立行感到这话十分刺眼，脱离‘弯百电’核心管理层的他，哪有曾经风度，但他没有表现不满，浮起笑容道：“哪里，哪里，不如林总愈发有大人物的气度，我已经是个被迫退休的糟老头子咯。”</p>
“哪里的话。”林漱正经道：“蔡总还年轻，60岁的年龄正是人一生最为智慧时刻，事业大有可为。”</p>
“哦。”蔡立行定睛看了一眼林漱，声调变低：“抬举我了，我的人生巅峰已过，哪有什么事业可言。”</p>
林漱并不喜欢拐弯抹角，说到这个份上，直接表明来意：“蔡总，有件事我想说下，我们全民科技欲入局晶圆厂业务，目标成为仅次于‘弯百电’的集成电路制造公司。”</p>
“很有野心的目标，果然不愧为是四千年一遇的逸才林漱。”蔡立行连连赞赏：“年轻人就应该有林总这般野望，追求更伟大的目标，这样社会发展才会迅速。”</p>
“很好嘛，我看好林总实现目标，不止仅次于，还要超越‘弯百电’，彰显大陆人的能耐，给那些自认为弯弯技术第一的人看看，少夜郎自大，大陆青年才俊高过弯弯百倍。”</p>
林漱不为恭维所动，而是说：“但我缺乏一个专业领域领头人，领导全民晶圆厂业务。”</p>
蔡立行思维转得飞快，脑海跳出几个人名，锁定一个说道：“梁猛松博士如何，我曾经在‘弯百电’的同事，不管技术、经验、创造力上都属于世界顶级，能请到梁猛松博士，全民晶圆厂事半功倍，他除了脾气有些工科精英的倔外，符合林总对专业领域的要求。”</p>
林漱摇头：“梁猛松博士我已经派人去三鑫挖，但他是研究大拿，管理上有欠缺，可以作为最高研究员去掌管全民晶圆厂研发部分，暂时不适宜作为总负责人。”</p>
“那……”蔡立行要再次说人名，同样也是当今最顶级的半导体人才，但林漱打断了。</p>
林漱说道：“我直接说了吧，全民科技旗下晶圆厂并不打算按部就班从几百纳米升级到当前7纳米，而打算直接上10纳米技术，我对全民晶圆厂要求，能满足全民手机对高性能处理器芯片需求，一年上亿的出货量。”</p>
‘疯了。’如果换做一年前，遇上说这样大话的人，蔡立行必然是一句‘疯了’，离席而走。</p>
从行业角度，按部就班从150纳米升级到10纳米几乎都是地狱难度，要走完这个历程可能要十年，也可能一辈子完不成。</p>
更别说林漱想越过技术积累，直接上10纳米技术，这无异于小孩臆想，痴人说梦。</p>
但这是林漱说的，纵观林漱这两年彗星般崛起历程，类似的‘呓语’不下十句，起初受尽嘲讽，结果无一不是实现。</p>
林漱敢这么说，就是有实现‘奇迹’般壮举的可能。</p>
蔡立行情绪激动，攥紧手心，差点站起来：“好啊！半导体行业需要林总这一剂强心剂振奋活力，整个半导体技术升级停滞多久了，摩尔定律都成摆设，我能在有生之年再次遇上产业升级，属实人生大幸。”</p>
林漱看不懂蔡立行兴奋原因，怎么看全民有自家晶圆厂，‘弯百电’业务都会受到冲击，好歹也是服务几十年的老东家，就因为高层斗争被打入冷宫，所以见到原公司吃瘪了，会很高兴？</p>
林漱不明白蔡立行激动的点，因为林漱身在局中。</p>
蔡立行赋闲在家知道林漱号称‘行业灾厄’，即是代表灾难，也是代表福星。</p>
他进入的行业无一不带来该行业变革，这种变革会淘汰旧式体系，对绝大多数人属于灾难，但另一方面而言，整个行业迅速迭代升级，总体向着好方向进发，留下的无一不是精锐中的精锐。</p>
摩尔定律并不是自然科学范畴，是行业现象，核心内容是集成电路上可以容纳的晶体管数目在大约每经过18个月便会增加一倍，当然性能也会同步提升一倍。</p>
但是自从进入2010年后，产业迭代速度变慢，如果不是林总突入智能手机行业，大概整个半导体行业还在10纳米，不会进入7纳米。</p>
行业人对林漱的做法深通恶绝，被动需要升级技术，但对他而言乐意在有生之年见到技术得到突破性发展！</p>
笑了笑，蔡立行又说道：“林总，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请随意使唤，我愿意为了半导体变革再次贡献一次力量。”</p>
林漱突然找他，刚又谈了许多晶圆厂负责人的事情，他明白这是林漱想挖他。</p>
对于半步踏入棺材的他而言，本无意再进入半导体行业，但如果林总想要在半导体兴起产业变革，他愿意再卖一次力。</p>
老实说，一辈子奉献在半导体行业，突然不让他干了，心里一下没了念想，人也迅速衰老。</p>
有个事业，人有了活力。</p>
林漱不明白蔡立行突然有干劲原因，但不影响他后续的话，反而蔡立行的干劲，有助于他后续的计划，林漱很直白袒露他的布局。</p>
全民科技需要10纳米晶圆厂，这点跟省钱没关系，反而全民科技自建晶圆厂更花钱——自建晶圆厂经费在5000亿以上，还不一定搞得定，选择代工，花费1000亿买到处理器能用几辈子，买不如造才是理智选择。</p>
基于某些不可说理由，全民科技务必需要自建晶圆厂，但是全民科技没有相关技术，没有一点技术积累，一切要从头开始，慢慢的追赶，然而又不能从头开始，全民科技缺乏时间，需要最短时间完成10纳米晶圆厂跃进。</p>
有点无理取闹的味道，我没有实力，我没有技术，我就要这个东西。</p>
确实如此，不过林漱从大人角度去无理取闹，那就是利益交换。</p>
古往今来，人际交往也好，团体与团体交流也罢，无外乎‘利益交换’一词。</p>
我没有的东西交换你有的东西，我把自己的一部分东西跟你交换你的一部分东西。</p>
钱换物，人换兵马。</p>
宣誓效忠换荣华富贵，妥协不参与换下次你的妥协不参与。</p>
解决‘我没有技术，我没有实力，我就要10纳米晶圆厂’问题，同样就是一个‘利益交换’。</p>
拿全民科技有的东西，换全民科技没有的10纳米晶圆厂。</p>
怎么换。</p>
首先是钱，钱只是工具，林漱最不缺的就是钱，可是这个世界百分之99的人都没有脱离‘钱眼’里，认为钱是一切。</p>
钱能收买人心，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p>
林漱要蔡立行帮忙撒钱，找ASML、LamResearC、三鑫，世界上所有半导体相关公司里的半导体人才，拿钱砸，提供他们无法拒绝的数字和待遇，挖走他们。</p>
除了挖人才，也要撒钱给这些公司的高管，让他们帮忙提供便利，售卖相关材料，正轨渠道也好，私底下黑暗集市也罢，卖材料就有大笔钱。</p>
活在人世间，绝大多数人没办法拒绝钱的诱惑。</p>
不过，钱能解决大多数问题，但个别问题哪怕钱再多也无法解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