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军队阵地，到处都是硝烟，到处都是炮火，到处都是，勇敢士兵们的尸体，鬼子密集的炮弹，摧毁了掩体，摧毁了部分重机枪火力点，摧毁了部分迫击炮阵地，但是，并没有摧毁，活着的，东北军将士的士气。</p>
战壕中，四十多名士兵组成了敢死队。每个士兵的身上都捆着炸药，腋下夹着炸药包。大奎和小奎父子也在这支敢死队中。士兵们的军装已经十分滥缕，仍站的笔直。炮弹在壕外不断炸响，沙尘洒落下来打在他们头上、肩上，没有人动。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坚毅，勇敢。</p>
接替牺牲了的高林营长指挥的郭忠诚副营长，紧绷着脸，站在敢死队员面前。</p>
远处，轰隆隆的声响传来，那是正在冲锋的日军坦克群。</p>
鬼子的步兵群紧紧的跟在坦克群的后边。</p>
坦克履带碾压着大地，碾压着正在燃烧的烈火，碾压者双方战死士兵的尸体，但是，并没有碾压出，震慑华夏士兵的恐惧。</p>
朴炳珊的炮兵开始拦截射击。炮弹在坦克周围和步兵群中爆炸。小鬼子的士兵被弹片击中，倒下，但是活着的，依然端着三八步枪，继续前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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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上的步兵乘员也不断中弹，落下车来，但是，坦克依然继续前进，朴炳珊的炮弹，并没有击毁一辆小鬼子的坦克。</p>
华夏军队的战壕中。</p>
马占山、徐宝珍在卫兵们的护卫下，匆匆穿行。</p>
马占山看见列队的敢死队员们。他立刻走过来。他望着那些士兵。</p>
郭忠诚立正道：“报告马将军。我营三连二排除战斗减员外，所余三十二人成建制组成敢死队。”</p>
马占山惊讶道：“为什么要组织敢死队？”</p>
郭忠诚道：“小鬼子全部躲在坦克后边，那坦克炮弹打不碎。我们没有反坦克武器。只能采取自杀性攻击。”</p>
说完之后，这个铁一样的汉子，眼睛已经湿润了。</p>
马占山的眼睛也湿润了，他知道，这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只是他想不到，战士们会自己组织敢死队。</p>
小鬼子的坦克边行进边发炮。</p>
坦克履带碾过弹坑、壕沟。</p>
马占山默默地走到每个士兵面前，他注视着这些士兵的面孔，象似要把他们的模样，都刻在心里。</p>
士兵们用坚定的目光向马占山行注目礼。</p>
马占山在赵大奎和赵小奎面前停住。赵小奎下意识地紧靠在父亲的身边。</p>
马占山问赵大奎道：“叫什么名字？”</p>
“赵大奎。”</p>
“你呢？”他又问小奎。</p>
“赵小奎。”</p>
马占山有些疑惑道：“大奎？小奎？”</p>
赵小奎嘴快：“他是我爹。”</p>
马占山问赵大奎道：“你们是爷俩？”</p>
赵大奎道：“报告马将军，我们是爷俩。”</p>
马占山惊道：“爷俩都当兵？”</p>
赵大奎道：“家毁了。我们跟草上飞做了胡子。草上飞反正，我们也跟着归顺吃粮当兵。”</p>
马占山道：“这我就明白了。”他的心一下子沉下去。</p>
马占山望着小奎那张充满稚气的脸道：“敢死队九死一生，你这么小的年纪，怕死吗？”</p>
小奎道：“爹说了，吃了皇粮扛上枪，这条命早晚撩到战场上。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为国尽忠是当兵的本份。”</p>
马占山沉默。他又望着赵大奎。赵大奎神情坚毅，但眼中仍现出无法掩藏的凄楚。</p>
马占山沉吟良久，突然命令道：“赵小奎出列。”</p>
赵小奎向前跨出一步。</p>
马占山对自己的卫兵道：“把赵小奎身上的炸药解下来。”</p>
人们疑惑地望着马占山。</p>
赵小奎身上的炸药被迅速解下来。</p>
马占山把赵小奎轻轻地揽在身边。然后对赵大奎说：“大奎兄弟。马占山虽是个铁血军人，可也不能让你们爷俩把命都搭到火线上。从现在起，小奎就是我的近身卫士。我到哪，他到哪。有我马占山在，就有赵小奎在。你放心吧！”</p>
赵大奎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苍天有眼哪！为我赵家留后啦！”往地上梆梆磕了三个响头，毅然起身归队。</p>
赵大奎满面泪痕，一片决死之色。</p>
小奎嘶声道：“不，我要和爹一块炸小日本儿的坦克，我不怕死，我要去……。”</p>
赵小奎向父亲冲过去，抱住爹的大腿哭叫着。</p>
赵大奎一动不动。</p>
马占山厉声道：“赵小奎！”</p>
赵小奎习惯地应道：“在。”起身立正。</p>
马占山声音变得很柔和道：“听话！”</p>
赵小奎直望着父亲，父子俩相对着默默地注视着，眼中都是泪水。</p>
日军炮火延伸。全线响起激烈的枪声。</p>
敢死队员们神情决然，象一尊尊雕像。</p>
日军坦克、步兵接近了战壕。</p>
三名敢死队员跃出战壕，向最前面的一辆坦克冲去。</p>
坦克上乘载的日军立刻开枪射击。敢死队员相继中弹，炸成三团火焰。</p>
战壕中，郭忠诚大吼：“命令二连三连，用猛烈的火力，把日本人的坦克和步兵截断！”</p>
两名传令兵分头跑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