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语使劲箍着她,纵使她的力气已经和他不相上下。
云英喘息着,心里慌乱极了,但想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假装怠懈的和他一块静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吴语见她不再冥顽不灵,从脸侧探去,见她闭着眼睡下,才松了口气,松开了手臂对她的禁锢。
哪知她一个旋身就在这时从怀里窜了出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往前方奔去,又是大早上的,这一逃走,只怕她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或者他是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想到这,吴语心头猛跳,也再顾不着那么多,当着大家的面便不屑一顾地追了上去。师徒俩武功又高强,一个在前面飞一个在后面飞,旁人讶根只有看一眼的份,哪能帮得上他们呢。
千叶君君合掌祈祷,我真心的希望他们师徒两个这次能够重归于好。英英……不要再傲了……这么多年了。其实你和你师父和好了,我才能真正的安心啊。
窦姲就着被绑住的身子,蹒跚地挪到倒在两丈外松树边雪草地上的建利身边,用身子从他背部把他挤坐了起来。虽然现在对他有些隐恨,恨他为了他自己的安危而有放弃她的心理,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还是不想那么追究。只希望他会对自己一次次的好有所感触,慢慢地为自己去改变。
千叶君君见着,走了过来,把两人又继续捆绑在一起,幽柔道:“我的英英不能听激将话……我可不会……
如果不是英英现在不想杀你们,我早就要你们好看了。
你们两个最好自己老实点……要不然英英不动手,我会替她动手的。”
前面三丈处是一面青崖,墙面坑坑洼洼,可以攀爬。师父在不停地追逐,云英无路可去心里打个底,便双眉一竖,像只炸了毛的小猫,恶狠狠地呲着牙道:“不要追了!我不再是你的徒弟!我也再不要你管我!如果你可惜你对我五年的养育恩情,你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偿还你的。”
吴语苦笑,面上又很快回复了平静,道:“你总算承认你是我徒弟了?在航空加油站巨蛛兽里,你之所以帮我是因为你还当我是你师父,就像你现在说的,你想要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可是你知道,养育之恩到底要怎么报答吗?”
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云英气呼呼的泪水一眨巴就掉了下来,撅着嘴:“我肯定有我自己的方式,为什么怎么报答还要告诉你呀。”
吴语直盯着她的泪水,藏着心绪,板着脸道:“当然要。
我是你的师父,就是你的父亲,你的报答需要我满意才行。要不然就算你忙一辈子也是不合格。
如果你私下作主,完全不顾师父的意思,就是不忠不孝的人。你已经背了一个骂名,你还想再背一个骂名吗?”
说罢吴语暗暗地呼了一气。
云英眼珠朝天,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可是君君说只要报答最起码五年时间就算不错了呀。眼下我只要杀了窦姲,不是就算这段恩怨了结了吗?可是这样师父却说是私下作主不忠不孝……我该怎么办?
吴语趁她不注意,一个疾窜,偷偷地闪到了她的身后。
待她想起来,四处观望时,纤臂雪腕便被一个人狠狠拽住:“啊……”云英完全没料到,吓得浑身一个猛颤。
吴语瞥了她一眼,道:“想清楚了没?”
云英擦了泪,反而“哇”地一阵嚎哭:“五年前你说我不是你唯一的徒弟……又不是你唯一的亲人……八年前你还把我一个人扔下不管……现在你还这么要求我……
啊啊啊啊……
不公平……”
吴语再次盯住她的泪水,微微俯下身,声音也放低了些,继而道:“当初我不是养育你五年吗?所以眼下你报恩的‘这五年’,也要尽力想着师父为你做过的,一丝不漏地学着,来伺候好师父……五年……”转而讪讪地道:“至于五年前的事,师父好像记得……自己没有说过那句话……”
云英无意识地一甩手,再次挣掉了他的手,然后步步紧得他直往后退:“你明明说了你还不承认!
师父!你一点也正道!”
吴语突然打住脚步,谨慎的样子变得冷漠起来:“反正你要报答师父五年。这是无可厚非的事。
师父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是正道的。”
哦?
“原来师父是这种人啊。徒弟明白了。”看来师父的确很难对付!居然“为了要报答”连老脸都不要了!甘拜下风!“好吧,五年就五年!”谁怕谁呀?
吴语下意识地又拽住了她的手,这就要往回走。
云英看了看自己的手,由不住嘴一咧,倒抽了一口气,为嘛从今天开始师父他老人家老牵我的手呢?随即雷霆般的回忆震慑在脑壳里“师父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是正道的。”
云英的脸,开始绿了。
吴语不解地直视着她,“怎么了?”
云英用空闲的右手指了指被他牵着的左手,一脸尿憋的样子:“师父啊,您说过那个……‘男女授受不亲’”。
回忆——
“司司!别闹了!叔叔今天就告诉你,男的和女的正常情况下是不能在一起的。总之这就是‘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你给我记好了。”
“可是叔叔……那是不是不正常的情况下男的和女的就可以在一起啊?”
“司司!叔叔什么时候这么说过!总之你记住‘男的和女的’不能在一起就对了!不能牵手不能拥抱不能一起洗澡!更不能在一起睡觉!”
司司好委屈,不过是问问嘛,干嘛发那么大火啊,“叔叔,可是以前都是别人帮我洗澡的。不然我自己也洗不着背背啊……”
“有难题要自己克服自己想办法。你不会用毛巾斜拉着在背上擦吗?
小笨笨。
从今以后这件事你不许再问我。”
“唔……知道了……”
回忆止。
吴语的脸瞬的青一阵紫一阵,甩掉了她的手。自己大步往回迈去。可是不知道怎的越想越气,等云英跟上去,走了好一段路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回头又重新拽起她继续大步迈了起来:“五年以内,你要任劳任怨任师父差遣,师父在哪儿你在哪儿,洗衣服洗袜子洗鞋子洗脚煮饭弄菜还有讲故事逗玩开心……”念了很多很多,无一不是他伺候她小时候芝麻绿豆的繁复过程,“稍有不对延缓三年,严重的延缓三十年。”
云英只觉得瞬时间手脚腿抽筋,人有几个青春啊?如果真犯了什么大错,我这不是一辈子都完了?三十年啊!那我得伺候到多少岁数啊!?
松林驻地。
建利忽然感觉到无线呼叫耳机里有了点点信号的反应。他想,会不会是钥匙影响了空间锁呢?还是因为空间锁的设定值过了?
眼见那两个师徒过来,建利由震惊的神色,回复了之前被狠揍过的死灰面态。
z市吉镇,一个四周是商城的居民小区里。
被抽打得血肉模糊的安德烈正抱着塔西娅的尸体哭泣,他和妹妹本来就相聚不久,偏偏现在遭到他人这样的蹂躏践踏,那天妹妹当场撞墙而死死不瞑目,直到今天他才被从半空中锁链上放下来为她阖上眼。
一个小小的铁门是关不住他的,可是眼下他却要为了保住性命而不得不留在这里,养精畜锐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