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萧东离就让上官靖羽换上了平民衣裳,说是要带着她出游玩耍。她不解,新朝初立,百废待兴。为何他还要带着自己出门。
“今日,明日是属于你我的,等到后天,万岁之名昭告天下。就再也陪不了你。”萧东离握紧她的手,走在林荫小道里,下过雪的林荫小道,冷飕飕的,却很好看。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雪融后的雪水“吧嗒、吧嗒”的从树梢上坠落。
上官靖羽低眉,看着彼此的十指紧扣,心里暖暖的,“那就换我陪着你。你不是说,没有三宫六院吗?那我也无处可去,就专心陪着你。”
萧东离扭头看她。双手握住了她的双肩,“就怕以后你会忙得都没时间见我了。”
“怎么可能?”上官靖羽笑着,“到时候,咱们除了樽儿,还能有好多孩子。”想了想,她又有些黯然,似乎是想起了皇室的冷漠与血腥,“其实还是一儿一女为好。儿子多了难免兄弟间——”
他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半句言语。
“爷,你喜欢吗?”她抬头。
四目相对,他勾唇笑得微凉,径直将她打横抱起。“我们去无影小筑。”
墙上的蔷薇还开在雪地里,一如当年的美丽不改。虽然是假的,可也是极好的。开在雪地里的蔷薇,淡雅,清幽。素洁,高贵。
如她一般,笑得宛若暖阳。( ’)
他看着她笑,也跟着笑。
好好的给她做了一顿饭,而后带着她,走过所有他们记忆深刻的地方。像是回味,又像是祭奠。过去的,永远都只能过去,再也回不去。
踩着雪,带着心爱的人,哪怕只是一步一步的走着,也是最美好的事情。
“其实我不喜欢你当皇帝。”上官靖羽顿住脚步。
萧东离扭头,“我也不喜欢。”
“可天下总该有个主。”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有你在,大朔才有希望。”
“是吗?”他眸色深沉,指尖拂过她脸上的散发,“阿靖,还记得我教过你的为君之道吗?皇家最忌讳外戚专权,帝王之道就是要平衡各个势力,是制衡,也是钳制。游刃有余,为我所用,明白吗?”
上官靖羽点了头,“有你在,不就好了?”
“你是要做皇后的人,自然要懂一些。”萧东离握紧她的手。
她瞧着他,自从受了萧盛的退位诏书之后,面色就不太好,逐渐的晦暗下去,似乎有什么隐疾。可她夜里也偷偷的给他探过脉,脉象平稳,并不似有什么隐疾在身。她心想着,许是忧心过度的缘故吧!池广以巴。
“对了,芙蕖他们现在可好?”她转移了话题。
萧东离点了头,“已经安排在国寺,不久就能回来。”
“国寺?”她想了想,“不如咱们也去国寺走走吧!”
闻言,萧东离眸色微沉,但还是点了头。但凡她所希望的,他都不会拒绝。
去国寺的路上,他只是抱着她,一言不发,等着下了车,上官靖羽去找芙蕖,萧东离便去了一衍大师的禅房。
檀香幽幽,令心浮气躁的人,也跟着平心静气。
“你来了。”一衍大师正在打坐,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手中的佛串子始终没有停下来。他合上经书,慈眉善目的笑看萧东离盘膝坐在自己跟前,“时也命也,何必当真,何必放不下?早知今日,可有悔不当初?”
“无悔。”萧东离深吸一口气,眸色平静,“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