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暖融融的,温度正好,冰凉低缓的嗓音仿佛泉水沿着蜿蜒的山石,在雪地中流淌而过。
不知不觉让人迷醉。
突然,湛长风的声音戛然而止,无甚表地盯着某页书。
巫非鱼习惯地就要轻佻嘲讽出口,想到自己现在的人设,温温柔柔道,“哪里遇到麻烦了?”
湛长风指了指其中一段话,巫非鱼攀着她的肩膀凑过去看,一瞄之下,差点要笑出声,但立马板着脸疑惑问,“怎么了,这段话有问题吗?”
“一刀一剑两个宿敌,不死不休,为何斗了那么多次法,越打越像是在闹别扭?”
“咳。”硕狱被一口茶辣了嗓子,瞪眼看向就差挂到陛下上的人,你给陛下看的到底是正经版的,还是不正经版的啊!
两个版本内容很像,但不正经版总多了一种味道,盗版似地在小范围内传阅,连灵囿自己都不承认是她编撰的,尽管谁都知道是她写的,谁叫太一才出众者、著书立传者众多,就她一个明目张胆看闹谈八卦还画出来的。
巫非鱼用着单纯无辜的口吻说道,“也许越打越惺惺相惜了呢,人之间的感总是多变的。”
“不一定。”湛长风认真分析道,“这本书中蕴含的文气告诉我,著书者是在兴奋状态下完成此书的,它要么是写崩了,要么是著书者故意为之,满足自己或别人的臆想。”
“嗯?”巫非鱼兴致跌到了低谷,这人果真没意思。
湛长风还正经地教训她,“事实改编或凭空编撰的故事,也许会剖露出某些值得思考的观念,丰富人的见识,但作为接近成熟的道理法则,你当不沉湎于此,止步于此,比起认识世间诸般道理,不如先学如何去认识世间诸般道理,考虑到你连它也看不懂,我便不直接给你讲道了,你先熟读这几本道经吧。”
几本艰难晦涩的道经应声出现在湛长风手中,她拿起一本递给巫非鱼,“来,先读一遍,想一遍。”
......
巫非鱼眼疼,屈腿站起来,“我在其他方面也有许多疑惑,不如先解解别的问题吧。”
湛长风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下来,严肃道,“你为何会产生疑惑而不知解决,便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去认识问题,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待我教了你领悟道理、判断真假的方法,你那些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
巫非鱼无奈,“要是解不了呢?!”
“那就是你笨到无药可救了,不教也罢。”
她怎么不知道她还好为人师了,不,她早该知道的。巫非鱼嘴角都翘不起来了,暗道自己这次的牺牲可真大,为了不让她乱跑也真是豁出去了。
巫非鱼勉强按着着她的要求念诵着艰涩的经文,硕狱也旁听了一耳,对陛下的敬佩愈盛,天底下除了陛下,谁还能压制住大祭司糟糕的格。
巫非鱼不喜欢这些复杂的东西,但不代表她真的不会,巫灵通天地自然,也传承着历史文明,是站在知识顶端的一类存在,不然哪有资格编撰法典。
但她确实是个不翻书的,了无生趣又慢吞吞地读完了一本,再在湛长风的注视下,概括了里面的内容,提炼了思想精髓。
湛长风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点。
巫非鱼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是翌中午了,她连忙挡住湛长风拿另一本道经的手,正经提议,“我觉得学道这件事,不是一蹴而就的,还需劳逸结合,待会儿要举行影玲珑拍卖大会,可能出现很多有关‘道’的东西,我们不如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