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的火炮无用,鸟铳与弓箭更毫无威胁之力,他们的投石器。这么远的距离,危害程度也微乎其微。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明军防线设立,后方明军的车营,在土车掩护下,冒着主岭与中岭清军的炮火。拼命将佛郎机等炮拉了上来,后面还有无数攻山器械。拼命拉将上来。
刘永忠这个鸟铳甲,同样逼近了黄土岭第一道的清军防线,正对着百步外一个鞑子的寨门。该处的寨门前,挖有一道深深的壕沟,拉有厚重的吊桥。这处寨门的右边不远处,是一处倒塌的寨门寨墙,似乎不久前被神机营炮火轰塌了。
望眼望去,鞑子的寨墙处,多有倒塌的地方,只要己方的攻山器械拉上来,攻破眼前鞑子的寨墙防线,只在转眼之间。
此时,他与一队的兄弟,紧紧躲藏在几辆土车之后,与他们一样,离清军寨墙前不远,布满蜿蜒的土车,土车之后,尽是身披鲜红棉甲的杨国柱部鸟铳兵们,
而在身后十几步远,又是一排排的土车。后面躲藏的,尽是穿着短身罩甲的长枪兵们。
刘永忠从土车后看去,寨墙后的清兵,正在狂呼乱叫,对着他们的土车指指点点。有的清兵啪啪的开铳,这么远的距离,铳弹大多不知飞到哪去,有的shè在土车上,只激起小股的土花,麻袋嘶嘶嘶的漏土。
忽然刘永忠听到寨墙后一阵鼓响,前方的寨门吊桥放下,寨门打开,数波穿着白sè镶红盔甲的鞑子兵冲了出来。他们个个手持厚重的盾牌,前面几个,手中盾牌更是沉重无比,怕是铁制盾牌。
他们披着重甲,持着大刀重斧,狂吼着冲来,刘永忠的内心剧烈跳动起来,不由自主大喝一声:“来得好!”
看身旁的兄弟,紧紧靠在土车之上,个个面有紧张之sè。毕竟新军练成后,面对正牌的鞑子兵,各人还是第一次。鞑子的凶悍,各人闻名己久了,突然面对,不免有些惊慌之意。
不过平rì的训练起了作用,加上上官们拼命呼喝,清军未近七十步,不得开铳,所以各土车之后,只是一片诡异的寂静。又有对着寨门两边的土车,后面的鸟铳兵,也是将鸟铳转向,侧面对准那些冲击过来的镶白旗鞑子兵们。
就见那些清军们,吼叫着从山下冲下,他们越冲越近,那凶神恶煞的表情,也是看得越来越清楚,不过土车后的明军们,还是强忍着不动。
杨国柱编练新军,由于是仿效舜乡军,所以往rì舜乡军的战例,都是拿出来仔细分析。
杨国柱与各将的普遍认同的,就是舜乡军的坚忍与坚守,未得上官号令,不得开铳。如此,排铳的威力,加上他们jīng良的鸟铳,自然无往而不利。
杨国柱平rì训练,也分外重视这一点,战时不听号令私自行动者。甲长可以斩军士。队官可以斩甲长,把总可以斩队官,千总可以斩把总。
在他的严格训练下,听从号令,成为了杨国柱新军普遍遵守的铁律。
所以虽说清军狂冲而来的势头极猛,他们仍然强忍着待清军逼近,等待该处指挥把总的号令,
几个手持鸟铳三眼铳的汉军与朝鲜军闪出盾牌开铳,一片硝烟与啪啪声响。刘永忠等人知道这是鞑子的假铳,专门诱我开铳。并不理会。如果此时己方一开铳,后面鞑子的刀盾兵们,就趁机冲上来了。
转眼间,那些清军夹带着大量的尘土。从山岭上轰隆隆冲下,前面的清军们,更冲过了七十步。
“shè击!”
处于该处寨门防线的新军把总,大声吼叫一声,手中的战刀斜指。
该处的土车后,还有距离不远处,两边土车后的新军鸟铳手们,近百杆jīng良的东路鸟铳,爆发出猛烈的火焰。爆响声中,众多的铳口处。向冲来的清军们,喷shè出大股大股的硝烟。
大波的冲锋敌军中,立时有十数个中弹翻滚在地,不说那些虚铳诱敌的汉军与高丽兵们首先滚倒。便是后面手持重盾的镶白旗清军们,也是身上激shè出股股血雾,踉跄向山下摔倒下来。
他们手中的盾牌,便是铁盾,也一样无法提供防护力,纷纷被击来的弹丸打裂打破。
当年的巨鹿之战,舜乡军的旧式子药。非到三、四十步内,打不透清军的铁制盾牌。不过今时不同往rì,东路的威劲子药,百步可破重甲,这些清军故技重施。却达不到当年的效果。
仅仅数息后,又是排铳声音响起。狂冲的清兵中,更多人中弹摔倒在地。
杨国柱的新军鸟铳手,使用鸟铳传递战术,以善shè之人shè击。身后几排鸟铳手,将手中装有子药的鸟铳递到shè手手中,随后接过打空的鸟铳,紧急装填起纸筒弹药来。
虽然他们装填弹药的速度,远没有靖边军鸟铳手那么麻利快速,也出了不少误差。但这种步卒冲击,特别此时的几层鸟铳兵们,个个铳中都有子药,所以可以保持火力源源不断。
排铳声音一波接一波,冲锋的清军,不断中弹翻倒,一时铳声,惨叫声不断。
刘永忠等shè手们依在土车之后,紧张地朝冲来的清兵们shè击,机械而麻木。刘永忠也shè了三弹,打中了两个冲来的清军。虽然他们持着重盾,但却丝毫不起作用,让刘永忠赞叹东路鸟铳的劲霸。
看着惨叫不断倒下的鞑子兵,刘永忠心中喜悦,他心中狂叫:“爹,娘,你们看到了吗?满仓给你们报仇了!”
不过此时容不得他多想,shè完后,立时左手将空铳递到身后,右手又接过一门有着子药的鸟铳。他稳稳架在土车上,快速瞄上一个以盾牌遮掩身子的鞑子兵,耳听把总的声音:“shè!”
不假思索,刘永忠扣动板机,一声轰响,火门一蓬火光冒起,随后铳口喷出大股的浓烟。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刘永忠看到那清军的盾牌上,裂开了好几个大洞,盾牌后几股血雾腾起,却是有好几个鸟铳手,都瞄准了这个清兵。
这轮的排铳,打中了更多的清军盾手,因为他们己经冲入了四十步之内。不过逼近到这个时候,他们的伤亡更重,前方jīng锐的盾手及重甲,差不多己经一扫而光。
跟在重甲后面的,有一些清军弓手,看着前方淹没在浓重白烟中的土车,他们的脸上,现出了茫茫然之sè,这样的决死冲锋,到底有没有用?
这些弓手,借着地形冲势,也朝前方shè出几波仰shè利箭。
不过一是白烟密布,看不清目标,二是明军借着土车掩护,不是想shè就可以shè到,三是明军铳手,都披着镶嵌铁叶的棉甲,便是箭矢落在他们身上,也不能给他们较大的杀伤,反观己方,只要中了铳弹,无不非死便伤。
这些明军还不是让人恐惧的靖边军,他们的鸟铳与战力,都如此犀利,反观己方……
难道大清国曾无敌天下的强弓劲箭,当真无用了吗?
不说这些清军弓手复杂恐惧的心理,他们shè箭的同时,还要遭到前方土车,两侧的土车的明军铳手攻击,步于前方重甲的后尘,一个个惨叫着被打翻在地。
当清军冲入二十步时,刘永忠等人,又一阵齐shè,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近百支鸟铳的轰鸣当中。
此时土车的前端,更被激喷而出的白烟完全覆盖。刺鼻的硝烟味混合在炎热的阳光下,还有不时传来的血腥味道,当真呛人无比。
弥漫的烟雾中,刘永忠看到至少数十个鞑子兵,浑身浴血的在地面翻滚,很多人肠子被打出来,只是痛不yù生的嚎叫。再看去,只余下一些鞑子兵惊恐回逃的背影,短短十几步,他们己经没有勇气再冲上来,他们逃了!
明军先是一阵寂静,随后该处土车后面的明军大声欢叫。
很快的,寨墙前方蜿蜒的土车阵地,同样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音。或许他们是受到欢呼兄弟们的感染,或许是别处寨门出击的鞑子兵,也被他们击退了。
短短的战斗中,明军鸟铳对阵清军盾牌弓箭,鸟铳手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战斗是一面倒的屠杀,伤亡敌人众多,而己方的伤亡,却寥寥无几,怎能不让杨国柱麾下新军们欢呼雀跃?
飞快的,这些新军的鸟铳手们,他们的心理上,在向老军劲军转变!
杨国柱站在元戎车上,他手持王斗赠送的千里镜,前方的战事,他都看到眼里。忽然他眼中涌出热泪,自己苦苦编练新军,终于成功了,一只强军,在自己手上诞生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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