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剩再也忍不住,向旁边的一名士兵抱拳行礼,客气地问道:“老兄,请问那位总爷是谁?”
那士兵回头看了看,笑着说道:“他是李队官啊,大名李玉石。”
“队官?六品官才是队官?”甘剩更觉得搞不懂了。
“六品不算高,他可是汪军门的亲兵队队官,当年救过皇太子的……”那士兵半是热情,半是炫耀,仔细讲解李玉石的来历,把甘剩和大牯牛听得目瞪口呆。
吃完饭新兵集合,甘剩走在路上若有所思,突然停下郑重说道:“大牯牛,一定要下死命好好干啊,这楚军有奔头!”
“嗯!”大牯牛最信甘剩,既然他说楚军有奔头,那就一定有奔头,一定要下死命去干好。
集合完毕,新兵被带去洗澡,换衣服,对卫生要求非常严格,这是为了防止寄生虫和传染病,楚军虽然在出征在外,也竭尽所能保持军中的整洁,这些绿营兵俘虏的卫生情况太差,必须重点清理才能加入楚军。
大牯牛对此很不习惯,甘剩却感到很高兴,帮着大牯牛搓背洗头,忙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后,大牯牛终于露出了一身亮亮的白肉。
全体集合,军官训话,让他们感到兴奋的是,来训话的竟然是李玉石。
“我是大家的新兵队长,但是只能当三天,这三天你们要学很多东西,如果谁做不到的话,就要被请回战俘营……”
甘剩和大牯牛不由得一起挺了挺胸,既然被选上了,就绝不能再回战俘营。在李玉石讲话的间歇,甘剩目光向周围一扫,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
隔着两排十几步外,胡大疤拉赫然站在新兵队伍里,身上也穿着楚军士兵的号衣。
……
在楚军的野战医院里,花晓月和瞿纱微神父正在激烈的争吵。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但仍然压不住血腥气,用反复蒸酿的白酒为伤兵消毒,是楚军医馆的一大特色,再加上严格的卫生要求,挽救了很多伤兵的生命。
使用的药物当然还是中药,除了三七粉,熟大黄、冰片等外敷药物外,还有用草药熬成的药汤,一般的楚军士兵都能积极配合治疗,但瞿纱微神父死活不让那些葡萄牙伤兵喝这种药汤。
“不!不!这是东方的巫术,基督徒绝对不能喝,请让我给他们放血治疗!”瞿纱微神父非常激动,他已经看过这些药汤的配药了,里面不但有蜈蚣一类的虫子,甚至还有砒霜等毒药。
“放血不是治疗,而是在杀人,你已经杀了两个人了,神父!”花晓月很生气,声音越提越高,隐隐有些尖利。
“放血是最好的治疗手段,只有这样才能退烧,如果他们死掉了,就是上帝召唤他们去天国!”瞿纱微寸步不让,死死守住他的十几个伤兵,像保护小鸡的母鸡。
两个人正在争执不下,汪克凡从外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