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问你话。”万妖王轻轻眯起眼睛，依然神色淡漠，墨林心中蓦地一惊，他跟随万妖王几千年，知道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这是在塞可手里发现的匕首，是龙纹。”墨林恭敬地将匕首递给万妖王，不敢有一丝违逆。
“哦？”万妖王看着那匕首有淡淡的不悦，转瞬隐藏在轻笑中，“既然是她的，就物归原主。”
墨林显然极为不甘，忍不住说道：“龙纹乃妖族克星，怎能被一个人类掌握？”
“我说了物归原主。”万妖王的眼底闪过寒意，语气却依旧淡淡的，不怒自威，墨林见万妖王这般坚持，也不敢有所违逆，只诺诺点头。
万妖王满意地勾了勾唇角，缓步踱至墨林身边轻声说：“可别让我看见你再拿着它。”
墨林露出恭敬的笑：“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将它物归原主。”
他顿了顿，将那份不甘掩藏在内心深处，又继续维持着毕恭毕敬的语气：“只是，大人您未免太宠那个女人了。”
万妖王神色一滞，一丝怒意掠过眼底，仅仅是一瞬眸中又恢复了淡漠，“既然知道我宠她，为何你还要做伤害她的事？”
墨林慌张起来，胸口狂跳不止，他努力维持镇定低眉顺目道：“大人您误会了，属下做的一切，都是、都是为了解除您的封印，只是，恰巧塞可和解除封印一事息息相关，所以才……”
万妖王冷冷地打断他：“勾结吸血鬼也是为解除封印？”
墨林的额头已有豆大的汗珠滑落，他努力为自己辩解：“是、是因为血祭，需要塞可的血，才可以解除您的封印，所以才、才寻求吸血鬼的协助。”
万妖王不再掩饰眸中的寒意，声音冰冷刺骨，令人不寒而栗，“墨林，你真会为自己开脱，明知血祭只需要她的一滴血而已，却勾结吸血鬼对她痛下杀手，还美其名曰为了解除我的封印。”
墨林心中已彻底慌乱，不禁口不择言：“若不是因为她，您怎会昏睡几百年，令这铜台山群龙无首，属下确实想杀了她，也不过想替您报仇而已。”
万妖王忽然上前，一只手揪起墨林的衣襟，眼中充满杀意。“谁允许你擅自做主，谋害我心爱的女人？”
墨林深知自己已彻底激怒万妖王，索性跪在地上，将内心的不满与愤恨一股脑说了出来，“暮羽也威胁过塞可，大人您为何不责怪他？只因他和您是同族，您就这般偏袒他吗？”
“暮羽早和我坦白了，还主动请求责罚，他从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找借口开脱，也不会像你这般用心险恶。”
墨林冷汗涔涔，将龙纹扔在万妖王面前，低声说道：“那请您也责罚墨林吧。”
良久，庭院安静得只余凉风吹拂树叶的声音，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然而暴风雨终究没有来，好像只是一场错觉。
万妖王冷冷地说：“你起来吧。”
“多谢大人！”墨林如释重负般起身，“属下绝不会再做伤害塞可之事，请您放心。”
万妖王不耐烦地摆手，不再看他，墨林知道这事算过去了，不由暗自窃喜。他步履匆匆地离开庭院，生怕万妖王又忽然改变心意，要责罚他。
一直走到远处回廊，墨林才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禁望向这漆黑夜色，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只要那老东西的话还印在你心里，你就不会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