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鹤早已记不清母亲是如何回答的,她只记得无数个孤独的夜晚,她都是在泪水中度过的。
失去弟弟的痛苦,还有母亲对她的不闻不问,让她童年残存的最后一丝和弟弟的快乐记忆,也不复存在,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孤独。
直到那日,她躲在村口的断壁残垣后,看着那一群暴徒殴打母亲,弱小的她除了被吓得瑟瑟发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含恨咽下最后一口气。
自那一天,她成了复仇机器,成为了母亲仇恨承载的宿主。她的面容不再开朗可人,她变得阴郁忧愁孤独可怕,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恋人,有的只是和那个名为母亲的女鬼一起,处心积虑地算计着每一步杀人计划。
后来,她认识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他俊美无双的面孔,令无数女孩趋之若鹜,可那副面孔,却偏偏对谁都冷冰冰的,令人不寒而栗。
他见到她,只淡淡地对她说:“你很像我要找的女孩,可你不是她。”
舞鹤为着这一句话,露出早已失去多年,发自内心欣慰的笑。“如果你找不到她,会回来找和她很像的我吗?”
“不会。”男人语气冷淡,没有一丝犹豫,说罢不再理会她,自顾自走远了,只余下那个干净修长的背影。
“星尘,你现在应该在塞可身边保护她吧?”舞鹤拿起红酒,继续将那微凉的液体灌进喉咙,只觉头脑越发清醒,今夜注定无眠,她不由轻笑。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可为何她却能得到你的百般呵护?”一行清泪默默划过舞鹤的脸庞,“更可笑的是,我明明应该恨她,可是却对她一点都恨不起来。”
“塞可,我究竟为何,对你毫无恨意,甚至还有几分惺惺相惜的好感?”舞鹤默默说道。
忽然,脑中传来一声炸裂,舞鹤柳眉微蹙闭上眼睛,看到一个白色光圈渐渐散开,最后四散而去,像生命的逝去,抑或执念的消散。
当脑中复又恢复黑暗,她缓缓睁开眼,将那盛着红酒的高脚杯轻轻举到月光下,呢喃轻语:“你走了吗?永别了,妈妈。”
狛瑶走了,带着那片满含怨恨的魂魄,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塞可和沈星尘并肩坐在公寓阳台,夜风袭来,带着些许凉意,吹拂着塞可额前的碎发。
恬静美好的侧颜,映在沈星尘温柔似水的眼底,他忍不住问道:“我可以吻你的额头吗?”
塞可忽然起身,冷冷地说:“不可以!你该回去了,一会被我室友看到就不好了。”
沈星尘一脸失望地叹了口气,旋即又坏笑道:“你真无趣。”
说罢,起身灵巧一跃,迅速翻到隔壁阳台,身手十分矫健。
“晚安。”沈星尘的声音隔墙传来。
塞可回到卧室,自抽屉中拿出两件被布绢包裹住的东西,那正是沈星尘送她的两样东西,斗魂盘和龙纹匕首。
她将手轻轻覆上去,缓缓摩挲那通体冰凉的玉盘,还有那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龙纹,眼底闪着疑惑不解的光。
“沈星尘,你究竟是不是万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