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我怎么老是觉得心里没底啊?”
在去黑岩的路上,耿勃背包里背着一捆子,腰里别着从新月寨村民家借来的劈柴的大斧头,一头枯草般的黄毛迎风乱飞,可他那鞋拔子般的脸上却是布满了凝重。
李光芒龇龇牙,尽管不愿意承认,可是心里也是觉得没底,在部队这么多年,被吸收进4762时间也不短,生死一刻,千钧一发之际经历过不少,可从来没有像进这般没底。
大冬天的却是阳光普照,温暖如春,甚至带着一丝丝热意,这让习惯了泉城冬日寒风刺骨白雪皑皑的陈易很不习惯。
没有寒风,没有小山头上披着的厚厚白纱,不穿棉衣棉裤,陈易总觉得这个冬天不是冬天,总觉那么的怪异与难受。
有这种感觉的人不止是陈易自己,耿勃和李光芒两个家伙也是难受无比,东瞅瞅西望望,那满眼的绿色,甚至还有花朵开放,蝶儿蜂儿嗡嗡个不停,小鸟在枝头叽喳欢叫,说不出的不舒服。
羲蝶与凤凰两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可心中仍然惴惴不安,仿佛那深林之中潜藏了一只狰狞怪兽,瞪着血红的双目,正死死盯着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咬住他们的脖子,将那一身鲜血全部洗干净。
养蛊要靠精血,以自身血食喂养蛊虫,久而久之让其认自己为伙伴主人,也能在灵识上产生一丝微妙的联系,厉害的甚至可以在灵识中彼此交流。
蛊虫吸食人的精血,这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可是若是把一个人的精血吸食干净喽,那就耸人听闻了。
人与蛊虫是相生相依的关系,是伙伴是兄弟姐妹,有些类似于大树与藤蔓,花朵与蜜蜂,谁也离不开谁,可黑岩寨子的那头传承蛊竟然将他主人的精血吸食干净,当天继承蛊虫,当天就死于非命!
从族老嘴里他们得知,那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凶蛊,贪婪无度,凶残狡诈,受害的人不止是三爷的二哥,他的父亲大哥以及爷爷太爷死的时候都是一具干尸一般,都是凶蛊吸shi jing血过量所致。
甚至包括三爷!
耿勃说了一句,却没人理他,老实了片刻,可没过多久,小儿多动症又犯了,凑到陈易面前,道:“兄弟,你是风水师,你跟我说说,黑岩的传承蛊究竟是什么玩意,怎么连三爷都快被啃干净?”
“不知道!”
陈易冷冰冰的答了他一句,这小子不地道啊,在凤凰家时跟李光芒羲蝶两人不断的挤兑自己,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不亦乐乎,现在有麻烦就靠上自己了,没见过尼玛这么不要脸的。
耿勃碰了一鼻子灰,却像是没事人一般,继续缠着说道:“兄弟,你这可不行,咱们现在是战友,是兄弟,应该互相帮助才对!知道什么情义最深吗?一起扛过qiāng,一起同过窗,一起坐过牢,一起过娼,咱们算是最铁的那一种,一起扛qiāng的!兄弟我要是不幸光荣了,你心里好受吗?肯定不好受!你愿意看到我不明情况送死嘛?肯定不能……”
耿勃在那里叨叨个没完,陈易乱翻白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丫有完没完,走了一路你叨逼叨了一路,能不能消停点?公鸭子发情也你没你那么能叫唤!”
李光芒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喝止,也就是都是熟人,不然真不好意思说认识他,实在太丢人了。
耿勃不高兴了,小眼睛瞪得跟个绿豆一样,看着李光芒,回骂道:“你小子能耐,有本事我问出来你别听,操,心里怕的要死,还死鸭子嘴硬!”
“老子害怕怎么了,谁不害怕,在心理学上,就没有不害怕的人,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你懂个屁”,李光芒也算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五好青年,读的书也不算少,不是耿勃这货能比的。
可是耿勃却不跟他正面交锋,吧唧着嘴,道:“呦呦,还心理学,你他妈看书就是给自己找借口的?”
李光芒更加不屑,道:“你知道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操,真以为老子傻啊?”
耿勃翻了个白眼,道:“动物做了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是坦坦荡荡,人是做了亏心事却不愿意承认,实在没办法了,还能找出一大堆理由来,有时候,有些人连动物都不如!”
小和尚在一边听着了,晃悠着小脑袋,很傻很天真的问道:“耿勃施主,您是在说李光芒施主禽兽不如?”
耿勃一愣,笑疵了,道:“我可没有明说,你们爱咋想咋想!”
陈易在一边听着,也觉得有趣,摸着他的脑袋,道:“慧空啊,做人不能太将实话!”
小和尚似懂非懂,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又说道:“陈易施主,你是说耿勃施主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讲出来?”
“也说不定,说不准你耿勃施主故意让你这么说的!”
“哦,小和尚明白了,耿勃施主就是在说李光芒施主禽兽不如,只是想借小和尚的嘴说出来,我看他更畜生不如,人家猪啊猫阿狗啊的,都还挺可爱……”
……
两人一问一答,弄得跟说相声一样,而李光芒却在那里听得胃疼,耿勃也不乐意,本来一句开玩笑的话,让这两块货有意无意的挑拨下,他们都变得不是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