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浮生一场醉，需尽欢呀需尽欢！”金老爷醉眼朦胧，他突然喜道：“小瑶，你怎么在这里？”</p>
“快搀过来。”苏莫儿与几个妇人把金士麒扶到藤椅上，鼓咚咚地灌茶。莫儿低声埋怨着：“丁小姐今日才来，爷怎能醉成这样子……哎，把手放开。”</p>
小瑶掩嘴一笑，却看着那几只“大狐狸”。她们穿着华丽的山民衣服，颇有几分容貌。举手投足透着几分雍容，眉眼中更焕发着成熟女子的妩媚。刚才金士麒宴请雷耶斯老先生，就刻意叫了她们去伺候着，在外国友人面前丑显摆——这是金将军亲手从山寨中抢来的土司贵妇，并降伏于帐中，更凸显他武功赫赫。</p>
“小瑶，快让我看看你……”金士麒把她扯入怀里。</p>
小瑶身子一转，顺势坐在了他身边。“哥哥，她们好标致，哪儿来的？”</p>
“抓来的。”金士麒应道。各寨土王战败了，妻女当然要配与披甲人为奴。金士麒就理直气壮地据之为己有，这在战争中乃是寻常事。</p>
“既然是哥哥的，就送给我吧。”</p>
金士麒立刻酒醒了，失声道：“啥？”</p>
“我想带她们回广州，那些小女孩我也要。”小瑶直盯着那些女子，又拍拍金士麒的手背，“放心吧哥哥，我只是想调教她们，教授她们歌舞六艺。以后我会带着她们回来，还是伺候你。”</p>
金士麒的心好乱。他对这几个女子也有些感情，在最痛苦最低沉最狂躁的时候，是她们慰藉了他。回到藏宝港之后，金士麒更珍惜达妮和莫儿的感受，再没沾过她们。这几个女子虽不能用，但赏心悦目地养着也很好啊，又不是养不起！</p>
“老爷！”那几个女子也急了，都跪下来，“老爷你酒还没醒呢！”“我们不想走。”“老爷去睡吧，快走！”</p>
小瑶笑吟吟地看着金士麒，那眼神让人无力抗拒。金士麒张张嘴巴，小瑶又说，“哥哥，你希望我把她们变得乖巧一些呢？还是更典雅？还是更骄蛮？”</p>
“还有的选？”金士麒大喜。</p>
“当初你看中她们，就是因为她们的身份吧。”小瑶轻声慢语地说，“她们若是变得低眉顺眼唯唯诺诺，满脸奴才像，就没了那番滋味了。是不是呀？”</p>
金士麒凝视着小瑶的眼睛，他不知道她的小脑瓜中在想什么。但这个精灵般的女孩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只觉得只要她开心，倾其所有也在所不惜。</p>
也好，就把她们训练成我的……呃……文工团吧！金士麒便指着那些女子，“从今日开始，你们就跟随丁小姐。半年后，丁小姐会嫁过来，你们还会回来……小瑶，是不是？”</p>
小瑶点点头，“天色不早，我要睡了。”她指着那些女子，“你们随我来。”</p>
小瑶向金士麒道了万福，又告别的苏莫儿和达妮便转身离去了。那几个女人都乖乖地尾随她而去，好像生怕落后一步就会挨打。</p>
……</p>
次日，金士麒邀请雷耶斯和小瑶参观藏宝港的军工区。</p>
第一站：迁江车辆场。</p>
一进入工场大门就是座“大展堂”，墙头的小铜牌标注他们的悠久历史：“天启六年～天启七年”。堂中陈列了十几辆各式样的马车。</p>
“这个是最常见的车辆底盘形式。”销售专员向贵宾介绍着，“前后独立悬挂、非承载型结构。我们有很多车型，以‘轮距’划分级别。譬如轮距尺5寸的小型车、5尺的山区紧凑车、6尺寸的帝国标准车。”</p>
展堂后面是生产区，一座长达0丈的厂房依山势修造。厂房里是一条倾斜的轨道，被称为“重力流水线”。车辆底盘被架在轨道上，由百名工人顺序操作着从一个环节推向下一个环节。这条生产线每天生产数十辆四轮马车，效率极高。</p>
第二站：藏宝港制铁所。</p>
火星飞扬、滚滚黑烟，空气中激荡着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河水卷起硕大的机轮，牵引着铸铁的大锤一次次砸下，一张张炙热的铁板在变形、在凹陷，然后被铁钩子吊起来，上机器剪裁、打磨、淬火、抛光。变成了一片片月牙状的铁片。</p>
大师傅吼着：“这是甲片！拼起来，造半身甲！别碰，烫死你！”</p>
金士麒把参观者带出锻造间，介绍说：如今经济条件好了，我们南丹卫的骑兵、长枪兵都能配甲。士兵的重伤率降低了六成，死亡率降低七成。士兵们都说：自从换了半身甲，作战更有信心了！</p>
第三站：火铳组装场</p>
架子上摆放着一杆杆火铳，百名女工热火朝天地工作着。打磨火铳部件、检测火铳管、组装零件、调整准星……监工大喊道：“姐妹们，再苦战两天，二月中旬的产量又超额了，领双份银子喽！”“万岁！”“威武！”女人们欢呼着高举手中的火铳，那一幕真是太振奋了。</p>
金士麒转过身来：“阁下，我曾在浔州技压群雄获得8万两火铳订单，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讲讲？”</p>
雷耶斯忙点头，“此事流传甚广，我早有耳闻。”</p>
“早有耳闻？那也无妨，我还是与你再讲一遍吧！话说天启六年秋，广西大贼胡扶龙……”金士麒口水翻腾，讲述了半个时辰，“最后呀，总督大人亲自命名为‘追云铳’！如今两广的火铳都是这里制造，我还有两组工人在培训。再过两月，月产火铳超千杆。”</p>
雷耶斯不禁惊呼：“南丹卫，不可战胜啊！”</p>
用过了午餐，金士麒请贵宾前往南丹卫火炮实验场。</p>
压轴大戏终于上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