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守在城楼上的宋兵见雁门关外全是辽兵,心中早已经是六神无主,不知所措,此刻见到封亦回来,一个个开心得不得了,因为封亦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你们守在城楼上,观察辽军的动向。一旦发现辽军有进攻的举动,就立刻通知我。”封亦像一片树叶一样飘落在城楼上,见周围宋兵朝他围过来,忙命令所有人留在城楼上观察,“对了,岳将军他们人呢?回来没有?”
“回封将军的话,岳将军他们在屋里。”
“那快带我去见他们。”
封亦点了点头,由一名宋兵带路,走进雁门关城楼上的一间屋内。
在屋内,封亦看见了光着膀子,身上缠着一圈又一圈麻布的岳鹏飞和李安,两人都受了伤,此时岳鹏飞面部朝下趴在床上,而李安则是侧身躺在另一张床上。岳鹏飞背后被刀砍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背部也有一处箭伤,回来时已经失去了意识。李安靠近肩膀的左手手臂上也受了一处箭伤,但幸运的是那支长箭没射中手臂中的骨头,只是擦掉手臂上的一块皮肉。
李枫此时也在这屋中,见封亦进来,忙迎了上来。
“封将军,你回来啦!哥,你看,我就说嘛,封将军武功天下无敌,又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就你喜欢瞎担心!”
李安见封亦回来了,面带喜色,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封将军!”
封亦忙上前按住李安,说道:“你身上有伤,别乱动!对了,你的伤势如何?”
李安重新躺好,将目光转身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岳鹏飞,说道:“封将军,我没事!要是辽军要敢攻打雁门关,我一定会将他们打回去。只是,岳将军他......”
封亦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到昏迷不醒的岳鹏飞身上。
李枫在一傍说道:“岳将军他伤得很重,箭头扎进了肩胛骨,还断在他肩膀里面,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封将军,你也别太担心,我已经叫人去寻找大夫去了。”
李枫这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宋兵带着一人走了进来。
“李将军,大夫已经请来了!”
封亦转身,看到那名大夫后,心中一怔,问道:“田叔叔,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原来,那宋兵带来的那大夫,不是别人,竟然正是田智。原来,距离雁门关最近的小镇就是关镇,所以李枫派去找大夫的那宋兵自然就先跑去关镇。而田智又是关镇唯一的一个大夫,那宋兵自然也就将田智带来了雁门关。
田智在这里见到封亦倒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封亦如今是驻守雁门关的主将。
“亦儿,外面是怎么回事?怎么全是辽兵?”
封亦苦笑着说道:“辽军想攻打雁门关!好了,先别说这么多了。田叔叔,这里很危险,辽军随时有可能发动进攻。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你还是先回去吧!”
“什么叫没我什么事?”田智听了封亦这话,显得很不开心,“我可是大夫!对了,听说有人受伤了,是谁受伤了,我来看看。”
说完,田智便径直走到床边,先看了看岳鹏飞,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李安。
“是......”李安才刚说了一个字,突然感到一道寒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抬眼一看,就看见封亦正在瞪着他。李安不明所以,但也知道改口说道,“啊,田叔叔,没人受伤。我们都没事!”
田智一怔,说道:“什么?你都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说没事?年轻人,你还是先躺好。对了,那个谁,你去帮他先把手臂上包扎的麻布解开让我看看他的伤口。”
说完,田智放下手中的药箱,就要上前拆缠在岳鹏飞身上的麻布。
封亦上前拉住田智,说道:“田叔叔,真的不麻烦你了。他们都已经敷好了金创药,已经没事了,你就先回去吧。”
田智回头瞪了封亦一眼,说道:“亦儿,我才是大夫。你也知道,受伤之后要是不尽早医治,会留下病根的。你田叔叔我虽说医术比不上你爹,但再怎么说我也行医二十年了。这大战在即,你们这里又没有随军大夫。这样吧,这几天我就留在这军中,做你们的随军大夫吧。”
封亦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田叔叔,真的不用。这里有我在呢!”
“你?”田智抬头看了看封亦,摇头说道,“难道你觉得你的医术会比我还好?”
“不是!”封亦不知怎么说,他只是不想让田智停留在雁门关,“田叔叔,你刚刚也看到了,现在辽国大军压境,我不想田叔叔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其实,我并没有把握能守住雁门关。要是这雁门关守不住......”
“行了!”田智摆了摆手,“亦儿,如果雁门关守不住,难道我呆在关镇就安全了?”
封亦伸手握着田智的右手,说道:“田叔叔,就算雁门关守不住,至少你不是驻守雁门关的将士,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辽国人不会为难你的。但如果你留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你说什么傻话?”田智抽回右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在整个代州,又有谁不知道,雁门关主将是由我田智一手带大的?”
“我......”
封亦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田智笑道:“亦儿,田叔叔并不怕死,田叔叔只是担心你。你田叔叔只是一个大夫,除了给人医治伤病,也没其他的本事。但你不一样,你学得一身好功夫,可以抵御外族。你看看这些将士们,他们在田叔叔眼里,和你一样,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他们都能够在雁门关用生命抵御辽军的入侵,难道你田叔叔就不能为他们做点事吗?你田叔叔做不了其他事,但他们若是在战场上受伤了,你田叔叔也可以替他们敷药包扎伤口。不管雁门关守得住也好,守不住也罢,你田叔叔只求做人做事都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