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围观的人吓懵了,一个个盯着高霓慧手中的枪,大气都不敢出。
站在高霓慧对面的周敦清举起了双手:“高小姐,你,你不能开枪啊!丁先生是我约来的,场子是我开的,如果开枪,你让我在甘城怎么混?”
高霓慧秀眉一挑,双目圆睁:“我哥哥跟你是好友,他在甘城大会场被人用机枪扫射时,你就在主席台上,你想过救他吗?”
“高司令替日本人站台,谁敢救啊?我自己的命都是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周敦清很委屈。
“你这个老狐狸,黑道、白道、共党、国军、日伪军谁都不得罪,谁占领甘城都不会动你的千乐轩,本事真大啊!”高霓慧讽刺道。
“高小姐,我哪有本事啊?全靠你们这些朋友捧场给口饭吃。也靠我对朋友讲究信用。你让我去约丁先生,我就立刻给你约了过来。我周某人算不上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却也总在尽力完成朋友的嘱托!”
周敦清盯着高霓慧手中的枪,恨不得把它抢下来,可是他敢吗?阴森森的枪抓在杀气腾腾的高霓慧手中,俨然就是夺命的神器。
自始至终,丁明瀚没有讲话也没有动身子,双眼盯着棋盘,眼前的一切似乎跟他无关。
“丁先生!”周敦清急了,这人不要命了?
经他一喊,丁明瀚抬头,动了动受伤的右肩,疼痛隐隐约约传来,他用左手按了按疼痛的右肩,对着黑洞洞的枪口,问道:“高小姐,可以让我死个明白吗?”
高霓慧冷笑一声:“你们机枪扫射我哥哥时,告诉过他为什么吗?”
“你哥哥是谁?”
“高坤。”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周围人全都倒吸一口气,原来她是专门来报仇的,所有人都被骗了。
丁明瀚恍然大悟:“哦!高小姐,我记起来了,就是你哥哥的手下把我和许多同胞的肩胛骨串起来赶往甘水河的,至今,我的伤还没有痊愈,还有几十个同胞被水淹死了。你说,这笔血债向谁讨呢?”
高霓慧的枪又向前伸了伸,一直抵到丁明瀚的太阳穴:“别的我不管。我只知道,你们的人杀了我哥,这笔账就记在你头上。”
“高小姐是围棋高手。在棋盘上走的每一步都思维缜密、逻辑惊人,为什么在现实面前倒迷茫了呢?老百姓都懂得因果轮回,高小姐不会不懂吧?”丁明瀚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高霓慧再次冷笑:“对不起,我认亲不认理。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谁杀他我就杀谁。”
“你哥哥不是丁先生杀的!他是被乱枪打死的。”周敦清急忙解释。
“是他的人杀的。我就找他算账。”高霓慧咬牙切齿,“噗”地一声拉开了枪栓。
千钧一发之际,丁明瀚闪电般出手,把她的枪口往上一送,“砰”的一声,高霓慧的子弹射到了千乐轩的天花板上,炸出了一个不小的弹孔。
四周的人吓得四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