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转过头,看着沉默的慕容恪问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慕容恪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到如此尖锐的问题,若是说人间自有真情在,可是这些年离京沙场遭遇的背叛也不止一件,小到背叛,大到卖国一桩桩一件件似乎卡在慕容恪的心头,昔年的同胞战友倒戈相向的事情常有发生,但是……
又能怎么样呢?
可你若是全然否定了你眼前所看的,你所感受到的所有的温暖,那么,那白发垂髫站在门前笑意莹然的等待着良人归来的笑言,那离家的少年看着夕阳下父母的身影拉长到令人心安的弧度的时候,其实很多时期,早就已经么有了结论。
无论什么人,在什么时候选择了什么,都是基于他自己情况在裆下做出的最有利于他的选择。
可是……终其一生,很多人或许都不明白自己当年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条路,并且一头黑的继续走下去。
选择和忠诚这两个字,自古以来便就是相生相克的。
“所以呢?”慕容恪拿不准黎洛如今的心思,只能启唇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愿意做金风玉露相逢于燕子归时,也不愿意做苟活的苍生,在莺啼雁鸣的声音里,笑看后庭之花!”
黎洛眯着眼睛看向远方,见周遭一片荒凉,心里却升级一股难言的快意。
“我在西北见过大漠黄沙,那是铺天盖地般的黄沙漫卷起边塞的狼烟,一点一点的灌进你的身躯,灌进你的心里,似乎这一辈子的勇气都在那片黄沙地里渐渐埋葬,可是对经历京西北大大小小三十六战役的人而言,他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与阿尼回去那片几乎焦灼了所有人的鲜血的地方,见一片哀鸿,那时候,连呼吸一口空气都觉得是浪费的!”
慕容恪静静地听着黎洛嘴角溢出的一句一句令人惊心的话,看着她面上明显不加遮掩的懊悔和无奈。
随着她摸着自己手边的珠链,绕着手腕常常套着的饰品,笑的意味深长。
黎洛突然轻笑:“所以……在我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前,在我无法达成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有些事有些人,也只能慢慢的拖着了!”
慕容恪懂黎黎洛的意思,只是不是身为当事人,有些话他没法说,有些话他不能说。
“但愿来生能成为一只白鸟,骄傲的振羽于沧海之上。”
黎洛浅笑,面对着慕容恪沉默的一张脸,她转身了离开高坡。
而慕容恪,看着黎洛的身影一步一步的从自己的面前消失,只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咋黄沙之中慢慢的消失,直至不见。
才转身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