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等柳氏走时,再和她私下里说说呢。
如果,眼下只是订亲,她倒不至于这么不依不饶一定要办成这件事。
关键这是成亲啊,天一黑就要洞房的。
根本没有给她半点喘息消化的时间。
唯有低头沉默不语。
陆小桃生得好,陆大栓夫妻俩心疼闺女,自小疼爱有加,这夫妻俩也能干,极少让闺女下地。那小脸蛋白生生的,小腰身跟柳条般纤细柔软,大眼睛水灵灵的,看人的时候,长长的眼睫毛,跟小扇子一般,一闪一闪的,好似把小扇子从心上轻柔的划过。
此时低了头,修长润白的脖颈在光线略暗的房间里显得愈发的润白如玉,跟只受了委屈的猫一般可怜。
李青山心里头仅存着的那一点子气,突地消散了。转身开了贴着红喜字的箱子,扒拉了一会儿,扒出一只明晃晃的崭新的桃花样黄铜簪子,有些不自地别开眼,递给到她面前,“诺,这是前些日子卖野猪多出的零碎钱儿买的。”
原打算等稍晚的时候再给她的,这会儿见她因钱财之物不高兴,下意识就想先哄哄这小媳妇。
陆小桃看着冷不防矗到自己面前的簪子,惊讶抬头,小嘴半张,看着眼前高壮得跟一堵墙的汉子,没有伸手接。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的策略错了。不该拿聘礼说事!
可她又怕她说了实话,眼前这汉子会动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一向是陆小桃为人处事的宗旨。
所以,她选择了后者。可是……她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李青山又把簪子往前递了递,接着说道,“知道你受委屈了,往后我多做些活,多赚钱养家,总归不叫你吃苦受累就是了。”
哎呀妈呀,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陆小桃就觉得那簪子愈发刺眼,连屁股下没丁点儿热气的土炕,也跟着发烫。烫得她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那手更是如被鬼拉着一般,不但没抬起来,反而连连往后缩。
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接,李青山不免转头,看着有些失神受惊,还带着几丝明显拒绝之意的陆小桃,皱眉,“咋?你还是不满意?”
陆小桃几乎要哭了。不接吧,这是他的一腔好意,接了吧,难道她晚上真的要和眼前这人洞房不成?
可她实在过不了心理关口啊。
正僵持着,还是对女儿放心不下的柳氏推门进来,陆小桃心里一松,忙朝柳氏喊,“娘,你来,我和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