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雨桐临死前求她给自己一个痛快的画面又狠狠地撞入她的脑海,裴枭然不自觉的咬紧了牙关,忽的站起身,拎起一坛子酒,拍开泥封便仰头往嘴里倒。
聂浥尘被她这‘豪迈’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要制止,却被对方一把给挥开,小姑娘的力气当真大的出奇。
裴枭然咕咚咕咚很快将一坛子酒全部灌下肚,随意的用袖子抹了把嘴,双眼发红的瞪向聂浥尘,冷声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二姐的关系为何会那样好么?没问题,我全都告诉你!”
聂浥尘有些无措的看着她,她不是已经看穿了他的伎俩了吗,为何还会自己灌自己?
还有,这两坛子酒大多是为他自己而准备的,他可没那个胆量喂裴枭然喝那么多酒,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裴雨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聂浥尘干笑道: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还是……还是不要说了,我……我其实也没那么好奇……”
裴枭然却一把将他揪了过来,强摁着他在桌边坐下,狠声道:
“不,我就要说!你给我好好听着……”
半个时辰后,聂浥尘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脸色比夜色更加沉郁,浑身散发着森森寒意。
原本想要说声‘公子慢走’的寒蝉和桑蚕齐齐噤声,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疑惑又戒备的望着这个进去时,还笑意吟吟、心情颇佳的少年。
聂浥尘也不看她们,深吸了一口夜里的冷凉气息后,方才迈开大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待他离开之后,寒蝉立刻拉着桑蚕进了屋子,刚想问问裴枭然发生了什么事,却被一阵浓烈的酒气呛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见桌子上,两个空酒坛东倒西歪,而裴枭然正趴在桌上,脑袋埋在臂弯里,不知是醉了还是睡了。
“枭然!”
寒蝉惊叫一声,立刻冲了过去。
天呐!哪儿来的酒啊!而且看样子喝的人还是裴枭然。
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屁孩,她这个年纪能沾这些吗?!
寒蝉和桑蚕一左一右的将裴枭然扶起,刚想将她带到床上去躺着,却见小姑娘酡红的脸蛋上,泪痕纵横。
两人怔了怔,心不约而同的紧抽了一下。
她们可从来没见过裴枭然这个样子,平日里小姑娘都是活泼可爱乐观向上的,哪儿见过她如此颓丧伤心的模样?
“枭然,枭然?”
桑蚕柔柔的唤了两声,见人闭着眼睛没有反应,便对寒蝉道:
“先送她到床上去,我去弄碗醒酒汤来。”
“嗯。”
两人齐心协力将裴枭然扶到了床上,替她脱掉鞋袜和被酒液沾湿的衣裳,又拿了干净的衣物来给她换上。
裴枭然一直听话的任由她们摆布,就连桑蚕特制的醒酒汤都乖乖的一滴不剩全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