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九鼎上飘着一层七彩流光,时而沉浮,时而平静。流光里,可以隐隐看到苏大夫的面孔,也可以看到司马柔的面孔。
两张脸,时而交融,时而分开,没进行一次离合,司马柔的脸就变得越发好看,反之苏大夫的脸却越加的模糊。
司马轻狂看着九鼎表面的情形,他也知道,而今已成为定局,做再多的挣扎也已经没有用,万千财富在他的念想里化为了泡影。
“花洋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他眼睛四下查看,当他的目光流转到梅清木秀两姐妹的身上时,顿了顿,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便再度将目光转到了风叔的身上。
“风叔,她们两个离开我,我可以理解,但你的做法我却不理解,你能告诉我吗?”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风叔显然是不想告诉他,而是走到了花洋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
“花洋,不要忘了,你的母亲还在家等着你。”
他转过身,带走了梅清木秀两个姑娘,柳东来的右手悬浮于胸前,看着花洋,摇了摇头,就此离开。
花洋颓靡的坐在九鼎边,任四周如何变化,他并不怎么关心。
他在等,等着苏语沫的复生,不管她的脸怎么变化,他都不会介意。
一场原本隆重浩大的重生大典,却以不咸不淡的方式结束,令人嘘嘘,往后的江湖笑谈里,也许会多了很多的谈资。
来自九州五湖四海的江湖客,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乱花谷。
花样茶不思饭不想的瘫坐在易容九鼎的旁边,满脸的胡须。
司马轻狂命人送来的饭菜里,他只挑选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酒。
他只喝酒,而且喝得很快。
乱花谷里,时常会出现他的笑声,凄切悲伤。
三天之后,药红先生再度来到九鼎边,查看了一下九鼎的情况。
“如果是异性易容,本该当场就可以完成,但因为她们乃是同性间的易容,所以这个成功的时间是不可估算的,所以,在此期间,还请门主在此等候了。”
九鼎内的人是他的女儿,他自然不会就此离开。
所以,他对着药红先生点了点头,他儒雅的模样又回到了当初花洋初次见到他的模样,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身上流转着淡淡的阳光。
他时常拿着一张小桌子,摆放在颓靡自寻死路的花洋边,小酌几杯,他喝的当然是酒,万中无一的好酒。
每当他拿酒来,花洋才会站起身,抓起酒壶,拨开,仰头干了,便呼呼大睡。
他体内的内力已经没有一丝,他现在和一个普通人无异,任何人都可以打败他。
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情也已经灭了。
一个甘愿寻死,甘愿灭情的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可以打败他,但却伤害不了他,换言之,他已经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他向来信奉的是不让他人因为自己而受罪,而今,他所信奉的已经被摧残,对于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有人因他而死,那么,未来还会有多少人因他而伤?
他不知道,所以他想一死百了。
可是,他又是矛盾的,因为他的脑海里始终浮现着风叔临走前对他说的话,所以他也时常想起他的母亲,那一张充满慈爱笑容的脸,那一双白皙修长的手。
所以,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