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陈子豪每天都被搞,确切说,几乎有事没事都被大邴班长搞一动。每天人家顶多跑个10公里,他每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公里,反正至少有个几十公里吧。
一个月多过去了,还剩下最后一个星期,所谓的强化训练就结束了。
可是陈子豪却怎么也熬不下去了,他没有了来的时候那么激情,没有来的时候那么努力,因为他感觉再努力还是比不过别人。
被子叠的不如别人,大邴班长天天让他早上4点半起来去压被子,去地上叠被子。
床单,内务整得不好,班长也老是有事没事让他重新整,让他蹲在床头,一蹲就是半个小时起步。
体能,更加不用说,单双杠,就能拉两个,五公里,别说5公里,3公里都从来没及格过。最要命的是,天天被班长罚跑,导致自己的脚整个都跑脱皮了,左脚后跟整个脚后跟长了一大个鸡眼,现在走路也是一瘸一拐。
而且一个多月没有洗澡没有刷牙,没有换过内衣内裤袜子。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酸臭味。隔着很远都能闻得到。
40多天了,陈子豪几乎就和外界断了联系,也从来没有给家里人打过电话,因为不让用手机。旁边的同学偶尔收到家里寄的信和零食,可是陈子豪什么也没有,感觉自己都是一个被抛弃了的人。
自己学院虽然跟外面就一墙之隔,可是却从来见不到外面的地方一个人。这个时候陈子豪的内心动摇了,真的动摇了,他自己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了。
自己到底该不该报这个学校,自己来了这个学校感觉真的没有学到多少东西还老被班长整,现在自己还一身伤。跟外界失去联系也这么久了,这里管的好严。本来以为来到了京华可以跟小乖有更多的机会见面,可是来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今年这一学期也就放寒假才能出去了。感觉这样会拖累麦子丹,人家在外面,每天接处那么多人,可以过得很开心,但是如果跟自己恋爱,就算以后自己真的可以像班长说的那样,可以用手机,那也是仅仅通过手机打电话联系,那爱上了自己,不就是爱上了中国移动或者中国联通?
陈子豪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后悔了,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高一高二没有好好学习,如果当初自己多学一点,说不定自己就可以去地方大学,人大,北大,清华等等。那样自己跟小乖就可以经常见面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自己还是一身伤。这个时候的陈子豪已经萌生了退学的念头,想回去重新复读,重头再来。他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可以重新考上京华的大学。
这个时候,陈子豪回忆起自己从到警校报道一直到今天现在,几乎每天的训练都历历在目,包括每天别人睡着了自己偷偷啃晚上没有吃完的硬硬的馒头……想着想着,陈子豪自己突然哭了,自己长这么大可以说从来都没有经过像这40多天的训练强度和委屈。
可是现在是白天,陈子豪怕被别人看到不敢大声哭,只敢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委屈个身上的伤痛,默默的流泪……
“嘟~楼下集合!队列训练!”大邴班长吹了哨。
陈子豪想都没有想,擦干眼泪流往楼下跑,因为这个时候也不容他多想,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下去集合迟了,等待他的肯定是拳头和巴掌。
“下面,我们带到阅兵道进行军姿训练!”大邴说完便带队往阅兵道走去。
可是这个时候的陈子豪心早已不在学校,早已不在训练中了。现在的他特别极端,就想逃离这个魔鬼的学校,逃脱这个疯子一般的教官和班长。
所以陈子豪这个时候就想逃离学校,计划趁班长晚上睡着了自己偷偷买车票逃跑。仔细一想,也不行,自己没有钱,没有身份证,啥都没有怎么跑,而且楼道寄还有班长站岗,根本不让新生单独下楼。怎么办?陈子豪这个时候就一心想走。
正在纠结的时候,陈子豪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正站军姿的地方,也就是阅兵道周围有一个小店,可以打电话!上次自己去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了的,现在这个时间点跟上次差不多,应该开门了。可是自己怎么去呢?再请假过去?那不晚上又得多跑个3公里?现在自己脚后跟已经长了一大个鸡眼了,现在走路都困难,一瘸一拐的,再跑个3公里那不得死了啊。
正在自己万分纠结的时候,大邴突然发话了:“停!活动下,我看你们站的也不错,站的也比较久了,让你们活动下,有没有人想去厕所上厕所的?”
“哇塞,这他妈真是天降福音啊!”陈子豪心里乐开了花。
“报告!我要去厕所!”陈子豪第一个打了报告。
接下来其他几个同学也都跟着打了报告。
“你们几个,一路,排好队走过去,不要稀稀拉拉的啊,我就不去了,给你们10分钟,上完一起再带队回来。”大邴说道。
这时候陈子豪开心的要死,大邴不会跟着,这样自己就有机会打电话了。
到了厕所后,因为只有2个坑位,所以陈子豪就借别人上厕所的间隙溜去小店,想打电话给自己爸爸,告诉她们自己不想干了,看到底该怎么办。
小店的老板是一个老大爷。大爷穿着军绿色老式军装的裤子。陈子豪愣了下,这个不会也是我们学院谁谁谁的家属吧。那我打电话这事会不会传到大邴耳朵里?会不会被他知道然后我又被海扁一顿?
陈子豪心一横:“去,赌一把,死就死吧。”但是另一个现实问题出现了,在小店打电话是要钱的啊,可是自己一分钱都没有啊,钱都被收走上交了啊,来这一个多月了,本来是有津贴发的,可是津贴也暂缓发放了啊。这怎么办?陈子豪觉得,这个穿老式军装裤子的老头,思想应该比较好,应该可能不一定会找我要钱。
于是陈子豪开口说:“大爷好!”
大爷抬了抬头,看看陈子豪说:“哎,你好,什么事啊?”陈子豪听大爷的口音,不像京华本地的。
“大爷,我想打给电话。”
“噢,你打吧,本地还是长途啊?”
“长途?”
“长途1块钱!”
陈子豪愣了下,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说了句:“可是,可是我没有钱,大爷你能不能让我先打一个电话,回头我再给你钱?”
“没钱!?没钱你打什么电话?”大爷突然吼了陈子豪一句。陈子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到了,本来以为这个穿老式绿军装的老大爷会比较和蔼,没钱应该也能打电话,没想到这么凶狠。
正在陈子豪纠结怎么接话的时候,陈子豪的同学,李政汉走过来了。“啪!”李政汉拿出一张10块钱纸币拍在老大爷的电话机旁,说:“你让他打,不就是1块钱么,我们虽然是新生但是又不会差你钱儿,你整那玩意儿干啥啊?”
陈子豪十分感动又诧异的看着李政汉,问:“汉爷,你哪来的钱?”
李政汉不好意思的笑笑,操着他那浓厚的东北口音说:“我他妈没有交,我搁袜子里藏着呢,他们没找着。你先别废话了,赶紧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