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招待所五零一号房间。</p>
沙发上,坐着市长高尧,一动不动。</p>
身着睡衣,眼神惶恐,脸sè苍白,左脸颊上是三道长长的手指印,高尧的样子够狼狈的。</p>
秘书谢千叶耷拉着脑袋,垂手立在旁边。</p>
周台安戴着白手套,寒着脸,煞有介事,里里外外的检查着。</p>
检查完卧室、办公室、卫生间,周台安又在客厅里察看起來。</p>
足足忙了二十多分钟,周台安才在高尧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來。</p>
“高市长,你被下毒了。”</p>
“什么毒?”</p>
周台安说道:“如果我猜得沒错的话,是一种叫痒药的药。”</p>
“痒药?”</p>
“对,据说是清河一位老中医发明的,失传已经很久了,痒药的主要作用,就是使人发痒,只要人不动,就不会发痒,一动就痒,痒药无药可解,但一个月之后,痒药会自我挥发,消失殆尽。”</p>
高尧问道:“台安,你有沒有发现,痒药是下在什么地方的?”</p>
“毛巾和睡衣。”</p>
“睡衣?可我现在,现在就穿着睡衣啊。”</p>
“我看过了,所有的毛巾和睡衣上,都被涂上了痒药。”</p>
“那,那我把睡衣脱了。”</p>
周台安道:“那倒沒事,现在痒药已经沾到你的皮肤上,睡衣已经不重要了。”</p>
高尧不敢点头,只能微微的颌首。</p>
“台安,你能判断,到底是谁下的毒吗?”</p>
“不知道。”</p>
“难道,你沒有一个基本的判断?”</p>
周台安点着头,“有。”</p>
“说说看。”</p>
望了一眼谢千叶,周台安yù言又止。</p>
“台安,千叶是自己人,你就直说吧。”</p>
周台安道:“门窗完好,沒有任何被撬过的痕迹,因此,下毒的人,是拿着钥匙开门进來的。”</p>
高尧哦了一声。</p>
“可是,我住到这里之后,这个房间的锁是由千页重新换的,也就是说,门上的钥匙只有我和千叶两个人有。”</p>
周台安看着谢千叶。</p>
“谢秘书,对不起,我要检查你的房间。”</p>
谢千叶道:“周政委,你怀疑我?”</p>
“对不起,这是例行公事。”周台安淡然的说道。</p>
高尧哼了一声,“千叶,带周政委去你的房间接受检查。”</p>
主子开口,谢千叶不敢怠慢了。</p>
谢千叶陪着周台安出去。</p>
将近十分钟后,两个人回來了。</p>
周台安面无表情,戴着手套的手上,多了两个药瓶子。</p>
谢千叶的脸sè更坏,出去前铁青着,现在惨白得象纸。</p>
“领导,这是有人在陷害我。”</p>
高尧沒理会谢千叶,人不动眼眼动,看的是周台安。</p>
“台安,你说。”</p>
“高市长,我也认为,是有人在陷害谢秘书。”</p>
“说理由。”</p>
“我看过这两个瓶子里残留的粉末,应该装的是痒药,但这两个瓶子是从谢秘书的旅行箱里找到的,我相信谢秘书的为人,不相信他会对你下毒,更不相信他对你下毒之后,会笨到把药瓶子藏在自己的旅行箱里。”</p>
高尧道:“我也不相信。”</p>
“但是。”周台安微微一笑。</p>
谢千叶身体一震。</p>
高尧问道:“台安,但是什么?”</p>
周台安看着谢千叶,“谢秘书,如果我猜得沒错的话,你的房间里,在两个小时内來过客人。”</p>
谢千叶点了点头,“是的,是市建设局局长张行和局办公室主任孙回明,他们是來求见高市的,坐了大概半个小时就走了。”</p>
轻噢了一声,周台安转头看着高尧,闭上嘴不说话了。</p>
高尧知道周台安的意思,“千叶,你先出去。”</p>
“领导……”谢千叶的脸sè更难看了。</p>
“要我再说一遍吗?”</p>
高尧冷着脸,身体不敢动,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可以变化的。</p>
谢千叶离开了房间。</p>
高尧问道:“台安,你怎么看?”</p>
周台安说道:“高市长,有一点我能肯定,痒药是先在谢秘书的房间里出现,然后才到了你的房间,最终才涂到毛巾和睡衣上。”</p>
“哦,你真怀疑谢秘书?”</p>
周台安摇摇头,“应该不是谢秘书。”</p>
高尧又问道:“那么,你怀疑张行和他的手下。”</p>
又是摇头,周台安微笑道:“不可能吧,你这么信任张行,他还会恩将仇报吗?”</p>
“那会是谁呢?”</p>
“高市长,现在我还不能确定,你得给我点时间。”</p>
“好,不急,你慢慢查。”</p>
“高市长,你也别急,据我所知,痒药不会有后遗症。”</p>
高尧的嘴角,掠过一丝苦笑。</p>
“什么人啊,这么和我过不去。”</p>
周台安道:“都有可能。”</p>
高尧哦了一声,“台安,你怎么看谢秘书。”</p>
周台安微微一笑。</p>
“高市长,谢秘书跟了你这么久,他是什么人,你最有发言权。”</p>
“是啊,他跟我这么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