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一阵沉默,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在第一个发音后又闭了口。
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电话那头的人将发言权给了她。
宋望舒说挂了,电话那头骂了句脏话,临了还是补了句:“我妈要是最近去找你,你就说你很久很久没见过梅阿姨了。”
手机从通话界面退出,宋望舒点进确实有几天没联系的和梅琴的聊天界面,还没来得及发什么过去,浴室里的水声没了。
爸妈离婚之后,宋望舒和梅琴的联系自然而然就减少了。
爷爷奶奶有时候还是会劝说自己儿子,遇上假期和梅琴有空的时候还是应该让孩子见见妈妈。
但对于宋望舒来说,和梅琴住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多开心的事情。
虽然曾经是一条脐带上的母女。
那个暑假,宋望舒需要和梅琴住几天。
宋望舒公交车站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梅琴,很显然梅琴把今天要来接她这件事给忘记了。
宋望舒一个人熟练地坐公交然后转地铁,那是首府的夏天,前几天的高温预警不是空穴来风,那时候手机支付还没有那么普及,她年纪不大,没有那么多零花钱。坐完公交之后,实在是热得受不了了,买了一块冷饮从一条七弯八拐的巷子进去了。
手里的雪糕融化的很快。
那时候梅琴还不住现在的小区里,在老街上,从窗户能望进家里的水泥墙老房子。院子里的小铁门拦不住,她嘴里叼着雪糕,爬了进去。
窗户上不算很干净,老街上的建筑都是老古董了,总是这里坏坏,那里修修。
拐角处施工,水泥灰落在窗户上,落在院子枇杷树的树叶上。
汗水从宋望舒的脖子里流淌下去了,如同从她母亲某处流淌出来的白色液体一样。
手里的雪糕融化掉了,全部都黏在她手上。梅琴和那个男人体型差,交叠在一起的画面,成了宋望舒那时候的噩梦。
邻居路过看见了宋望舒,替她喊了一嗓子。
梅琴衣衫不整地开了门,那样子也落在了邻居的眼里,邻居心里明镜似的,二话没说拉走了宋望舒:“妹妹,我家弟弟买了个新玩具,你去阿姨家一起玩玩。”
宋望舒被好心的邻居领走了,她站在邻居家的客厅窗户前往外看,看见一个男人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走出来。
很眼熟,想了想,是梁沭那小王八蛋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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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没有理论知识也没实践经验,看着那盒计生用品。
明明是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但是他却有些无从下手,盒子拆了一半,她上手了。
她告诉自己怎么应该怎么做,一些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脱口而出的碎碎念。
脑子里的木鱼声大作,他想:不能丢人不能丢人……
宋望舒问他:“你在念叨什么?”
汗从他发鬓汇聚而下,从下颚滚落,:“没说什么。”
她主导着一切,杨旨珩抱着她,突然呷酸:“你男朋友教你好多。”
宋望舒看见了他脖子里那块红玉佛像吊坠。抬手戳了戳,但是他一动,导致自己人一颤,碰到了他的喉结。
他闷哼了一声,宋望舒笑:“恭喜你不劳而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