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绾定定看着他,脸上泪痕犹在,目光清冷如月,开口一字一句,从容问道,“司空公子,你我何必再相见?”
司空桓闻言,直起身来,看着冯绾,句句坦诚,“臣司空桓,闻得王妃西行出关,特来送别,以尽臣之心。”
“如今我是皇亲,司空公子乃是外臣,如此相见,已是不合礼法。”冯绾淡淡说道,“公子虽然有心,但也无需如此轻率。”
“王妃容禀,司空桓如今心已空空,尘念断绝,此次送行,全然不是因为旧日恩义,而是为了国之大义,为了司空桓敬重王妃之意。”司空桓继续说道,“三皇子忍辱负重,虽然远在西关,却仍然是栋梁之躯,不可小觑,司空桓观如今之朝廷,已然是祸根深埋,我徒有这一身才华,必不愿意为这样的朝廷出力,只好闲云野鹤于朝廷之外。企盼王妃早到西关,匡助得三皇子扭转大业,他日或可解救天下于水火之间,故此必来相送。”
这就是那个光风霁月、是非分明,并且我行我素的司空桓,因为他这一身的清傲刚直,才会被世人所称颂不已,就算那个掌握着朝廷的人是他自己的亲生父亲,司空桓也绝对不会同流合污,也不会念及一点私情。这样的一个热血男子、翩翩郎君,世上有哪一个女子不爱呢,可冯绾知道,他已经不会再有可能属于她了,永远不会了。何况,司空桓他自己已经“心已空空、尘念断绝”,可见此事对他的打击也足够大。
冯绾一听,木然点头,随即慢转眼眸,回答道,“公子高古之心,我记着就是。若到得西关,冯绾必然尽心辅助,天色不早,冯绾该走了。”
“这一曲《春常满》是我赠别之礼,希望王妃到了西关,也得见人间春意常满。”司空桓双手捧起香木古琴,端到冯绾眼前,恳切说道。
春常满,春常满,芳菲缱绻随流年,花月暖人幽转切,犹记宫灯小庭酒,何如当面瘦玉颜,回首一别两心宽,长愿知我惟君故,从此春意满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