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绾走上前,半跪下去,看见夏承郢气息孱弱,唇色青紫,再看那伤口如同月牙状长长一路,从肩头朝胸前钩去,渗出的血色也开始乌赤,暗想不好,便伸出手去把铠甲解开,沿着夏承郢已经被钩破的衣服用尽力气一扯,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夏承郢便重重地闷哼一声,身子震动了一下又沉沉倒去。
单光雄见此情景,心下为夏承郢着急,又见冯绾穿着素朴,便以为只是个将军府的奴婢,火气一上来,就顺手一掌把冯绾用力地推了出去,大声呵斥道,“岂有此理!将军的伤岂是你一个奴婢能动的!还不快滚!”
单光雄是个武将,也是个粗人,生平力气之大寻常便已经是惊人,更何况此刻还是在气头之上,于是也未加收敛,因此这一掌推出去简直要震碎了冯绾的骨头,她先前被敕勒人刺伤的地方重新裂开,冯绾忍不住痛叫一声扑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李全等吓得心都跳出来了。
湄澜一下跪过去,哭着把冯绾抱起来,叫喊道,“王妃,王妃!早知道王妃要受这么多苦,湄澜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王妃来西关的,早知道我们就留在京城好了,早知道会这样,湄澜就是死也不会让王妃来这里的,王妃!”
单光雄等几个武将一听,顿时魂飞魄散,早就知道王妃将要抵达西关的消息,没想到却错手误伤了将军的人,这可如何是好?单光雄跪倒在地,悔恨不已,“末将该死!”
冯绾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紧紧地揪着湄澜的衣裳,艰难地说道,“快,伤口有毒,把将军的毒血挤出,快”
湄澜看着众人,大声道,“王妃说将军的伤口有毒,快点把毒血挤出来,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