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绾被安置在西厢,这原是留着招呼贵宾所用的楼宇,冯绾是夏承郢的王妃,到了西关,本应该安置在夏承所住的东阁才对,但因为西关这边没有布置婚房,也不知道夏承郢的意思,所以李全不敢自己做主,只能暂时把冯绾安置到西厢住下,西厢跟东阁楼之间隔了两三进的门,还要绕过几处庭院。
眼下夏承郢跟冯绾都倒下,忙坏了西厢跟东阁的下人们,每天端水送药的、更衣的、收拾的,没有一刻闲过,就连将军府的厨房也忙得不可开交。
湄澜端着冯绾的药,小心用帕子盖上,怕路上凉了,转身就遇见了福平来拿汤水,对她笑道,“哟,姑娘,怎么你亲自过来拿药?吩咐她们不就行了?”
湄澜看见他,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是她们的主子,凭什么吩咐她们?何况,照顾王妃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怎么能什么都推给别人?昨儿的药有些苦,王妃实在难以咽下去,我问过大夫了,可以加一点甘草,就过来看看,顺手端过去,让开!”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福平挨了骂,倒是挺高兴,忽然小厮就急急忙忙跑进来,两人差点撞了个仰天翻,福平扯开嗓门就叫起来,“哎哟,你要我的命!急脚鬼似的干什么?”
“头儿,快去,快去,将军醒了,将军醒了!”那小厮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憋过去。
“将军醒过来了?”福平一听,撒腿就跑,“我的娘哎,风大夫可真是妙手回春,这才两天不到,将军就醒了,将军可不是一般人,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没事,真是神啊!”后面的小厮追上去,叫道,“头儿,头儿,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总管让你把将军的参汤端上去!”
福平进门的时候还摔了一跤,赶紧爬起来进屋,看见李全并几个丫鬟已经在跟前服侍,夏承郢已经半坐在床上,身上多披着一件月白色锦纹长袍,衬托得脸色微微生润,很是清隽,他正把头倚靠在床边,浅浅闭目,一言不发,触目都是贵不可言。福平哇地一声哭出来,就一直跪着挪到床前,说道,“将军,你可醒啦,你可把小的吓坏了,小的以为,小的以为”福平说到这里,把眼泪一顿猛擦,就再也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