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尔塞福涅被德墨忒尔安置到了离奥林匹斯山很远的山林里。
为了让她早日恢复,德墨忒尔特意向地母求了一株起死回生的草药。珀尔塞福涅吃完之后,身体很快便恢复了,可样貌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曾经美丽的金发,变成了乌黑;雪白的肌肤也变成了古桐色,至此,她再不是那个单纯、温柔的珀尔塞福涅了,她变得狂暴易怒,甚至对任何人都充满了敌意。
她常常一个人坐到森林的边缘,静静地仰望天空。偶尔发出一声轻叹,但紧接着却是更为强烈的愤怒。一天一天,周而复始。
看着这个越发孤僻的女儿,德墨忒尔只能无奈地摇头——她还是爱着宙斯的。
虽然极力表现出恨意,但爱情便是如此啊,越是恨一个人往往代表着爱的越多。
轻轻一叹,对于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儿,她不想干涉太多,只是默默地守护就好。
因为珀尔塞福涅没有了神力,德墨忒尔为了使她能够自保,教授了她一种新的技能——制毒!
现在珀尔塞福涅已经能用地上形形色色的野草,配制出毒性强大到甚至可以毒死主神的毒药了!
就在她与世隔绝的这段时间里,奥林匹斯山的众神也面临着最为严峻的考验——葵干忒斯全面暴动!
“宙斯,你一定要想个办法!我明明把他们杀了,结果第二天又活了!照这样打下去,我们根本就赢不了。”波塞冬把沾着血的三叉戟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到主神位上。
“波塞冬,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对付那帮杂种们,我只要动动小拇指就够了!”
刚刚被赫尔墨斯救回来的阿瑞斯从座位上跳起,顶着一身的狼狈挑衅似的冲波塞冬比了比小拇指。
“呸!”波塞冬轻蔑地吐了口吐沫,“才t给你救出来,你就在这儿说大话!当心我一拳头再给打回青铜牢笼去!”
阿瑞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厚颜无耻地说道:“那是我故意输掉,好混进去探听虚实!”
“那你倒是探听出什么来了?”
阿瑞斯不理会波塞冬的嘲讽,对着宙斯邀功道:“父亲,这回你可一定要嘉奖我,我真的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宙斯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到底什么事?少卖关子!”
见宙斯急了,阿瑞斯不敢怠慢,趴到他耳边一脸献媚地说道:“父亲,癸干忒斯之所以不死,是因为他们会给死去的同伴吃一种草药,吃完之后就会起死回生!”
闻言,宙斯心中一惊,脸上却神色未变,冷着脸斥责道:“不许胡说,哪来的这种草药?”
“宙斯,这有可能是真的!我知道德墨忒尔为了珀尔塞福涅曾经向地母求过一株,会不会是地母也赠给了癸干忒斯啊?”
波塞冬想起了之前德墨忒尔对他说过的事情,不由地两件事联系起来。
“够了!”
宙斯的脸色越发严肃,“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未必真的存在!都不要在这儿危言耸听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才能打赢癸干忒斯!如果我们失败了,泰坦巨神就会复辟,到时候别说是奥林匹斯山,就是整个宇宙都会成为泰坦巨神的,而我们新生神族只会遭到灭顶之灾!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你们居然还有心思臆想?都给我全力以赴,不成功,便成仁!”
宙斯的话让众神醍醐灌顶,都默不作声地提了口气。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宙斯缓了缓语气道:“做好防守!先休战三天,万事等我回来再议!”
被他训斥一顿,众神都耷拉下脑袋,悻悻地走了。
待众神散去,他才长叹口气,重重地靠到椅背上。
说不担心阿瑞斯的话是假,相反此刻最令他忧心的正是阿瑞斯的话!
仔细盘算了下,他把雅典娜叫了过来,简单的交代了两句,便起身急匆匆地走了!
一路上他兴起了各种念头,却都被自己一一否决。唯一能告诉他真相的,就只有德墨忒尔。可是,她却居无定所。能找到的就只有珀尔塞福涅了!
一想到珀尔塞福涅,他心中便没了许多底气。后悔当初做的过于绝情。可是,作为神王的女人,牺牲与奉献是其最该拥有的觉悟,虽然很难接受,但凭着珀尔塞福涅的心性,她应该能够理解。
好吧!——他嗤笑了一声,就算不理解又能怎么样?他有自信能够让她乖乖顺从。
没用多久,他就来到了珀尔塞福涅的住处。一如初见时一样,是一座静谧、安然的森林,只是比之前的地方稍显阴冷。
沿着林中小道走进去,行了不远,道路就被茂盛的枫树阻挡了。它们交织在一起,粗壮的树干整齐地排列着,俨然一道树木搭成的围墙。
别无他法,他只好顺着枫树间的缝隙钻进去,迂迂回回,坚难地行了半日,却总觉得是在绕圈。最终,看着面前那株参天的枫树,他终于确认了——自己就是在绕圈!
看着枝节怪异的扭曲在一起的枫树,他心中了然。俨然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这里被施了魔法了!
风起,吹落枝头的枫叶,像是离别的飞絮,一片一片纷纷散落。
他知道珀尔塞福涅肯定就在附近。
“珀尔塞福涅!你还在怨我吗?”
他对着枫林大声呼喊,可除了自己的回声,没有任何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