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仿佛从空中俯瞰着大地,又像是在电脑中观察着大地图,也如同在回忆曾经看到过的景象,那些错综复杂的点和线在减少到一定程度后,反馈回来的信息大部分变得十分粗糙。却在对少部分运动资讯的观测上变得精细,进而让这些目标变得更加醒目。
一共还剩下……十三人吗?
我无法肯定幸存的神秘专家就这么多,其中或许还不包括四天院伽椰子和爱德华神父这样的强手在内,但若有多余,也不觉得会超过二十个。十三个被观测到的对象分布在月神的四周,有的独自一人,有的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有的静待不动。有的和我一样,围绕着月神游离不定。甚至还有几个人的移动方向是远离这个战场,趋向于半岛边缘地带。不过,我可不觉得这几人是要逃走,尽管爱德华神父曾经说过,四天院伽椰子有办法离开这个笼罩半岛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其正体已经离开半岛。前往外界转化黑水。理论上,构建了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神秘组织必然掌握着进出口的秘密,所以,就算有人可以临阵脱离,也是可以想象的。但是,我不觉得,之前的一番厮杀,已经让这些个行踪诡秘的神秘专家们胆颤心惊了。
在攻略拉斯维加斯的行动开始前,众人就已经知晓这是何等九死一生的任务,打到这个份上,任何想要逃避的行为都只会自陷死地。除非打到双方都精疲力尽,否则,只要有一方胜利,另一方的逃避者都无可避免会被斩草除根。逃离这个半岛或许是可以做到的,但离开这里,也并不意味着可以幸存下去,反而,从综合角度来说,因为恐惧而离开了半岛战场,就意味着将求生的主动权交给了留下的人和敌人,这种滋味可不好受,而能够幸存到现在的人,也绝对不会是这种让自己的命运让他人掌握的人。
我无法猜度,那些似乎在脱离这个战场的人到底有什么打算,但是,就神秘专家所掌握的神秘来说,也的确拥有脱离战场后,反而可以对战场之中的敌人施以更大打击的方法。或许,这些人之中,就有火炬之光的成员。火炬之光的“偏差”,本来就不局限于一个战场,也不需要将自身投入正面的战场。
月神的精神侵蚀终于削弱到一个再也无法让我陷入恍惚的境地,它那庞大的身体已经失去活力,倘若不是直觉上感受到残存的生命力,肉眼的直接观测,只会让人觉得它已经彻底死亡。就在这时,空中的血月陡然增大了一圈,起初我以为是错觉,当我凝视过去的时候,血月又膨胀了三次,其沉重而庞大的姿态,就仿佛距离头顶还不到千米,即将砸在半岛上。它是如此之大,肉眼的视野已经无法完全容纳它的轮廓,而月面上的轮廓也变得清晰起来,那并非是天文知识中苍凉而荒茫的世界,却仿佛有着一条条的神经和血管纠结而成的脉络,有光在矩阵回路中奔驰,又有血河沿着无数分支的沟壑涌动。
它本来就不是真正的月亮,起先也没有任何无机质的感觉,但是,清晰看到这些东西不,这些景象仿佛只是错觉,一晃眼就不见了。剩下的,就只是一个巨大的血色球体。不止我在看得入神,连锁判定观测到的那些神秘专家也停止了自身的活动,仿佛呆若木鸡地眺望着这明显不正常的血月。
它突然转动起来,就好似翻了个身,紧接着陡然就裂开一丝缝隙。缝隙一下子撑开,露出眼仁和眼瞳般的构造。整个血月一下子就变成了一颗怪异又充满了邪异的眼珠子。
和它对视着,只觉得其背后还有一个更为巨大的主体,看不到这个主体并非因为它是隐形的,而是因为自己的目光已经彻底被这颗眼球夺走。眼球所代表的意义,在我的一生中总是十分沉重,它不能单纯说好或者不好,但一定是神秘的,充满了力量,而又会带来极为异常的变化。我一直将它和“江”,和“病毒”关联起来,觉得它的存在,本就是一种充斥在末日幻境中的神秘体现。
笼罩四周,遮蔽视野的现象,在这颗巨大眼球的注视中消散。
伫立在月神身上的异化右江立刻变得清晰而显眼,就仿佛有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我看不见灯光,但被血色眼球吸引的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转移到异化右江身上。异化右江被某种力量托起,上升到半空中,我有一种感觉,血色眼球正在盯着她,而她此时展现的神异,并不是她本身的力量,而是来自于这颗由血月变成的巨大眼球。
下一刻,一个规模巨大的时钟状的魔法阵在月神的上方,异化右江的下方迅速展开。尽管有着“外壳”、“时针”和“时间标记”,但是,这些东西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无法从已知知识中找出来源的怪异图案构成的,就这些图案和纹理来说,更像是魔法阵使用的符文。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有一些本来想要趁着月神尚未彻底死去的时候,迅速而隐秘地接近战场中心,似乎想要来个奇袭的神秘专家,在如今的巨大变化下,暂时消敛了声息。
几个眨眼后,“时钟”已经构成,时针开始逆时针方向转动,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响彻天际,由缓便急,之后就只见到时针的飞速逆转,变成了一团残影。
毫无动静的月神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牵引着,一直朝着这个“时钟”上升,一点点没入其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