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月之巅。</p>
沈言整个人躺在地面上，身躯中散发出的气息是平和，但也意味着毫无波动。说明他的心神，正深深的陷进自己的本心深处。</p>
“触摸你所能触摸到的至高……”大长老和徐帘一直守在沈言的身旁，忽然间前者苍老的眸子中，露出一丝淡淡的疑惑。</p>
“徐帘，这句话是你先前所说的吧。在两个时辰之前，我从沈言的身上，嗅到了一股毁灭天与地的力量……”</p>
大长老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并没有多么惊惧。</p>
“哦？”徐帘看了沈言平和的毫无表情的面庞一眼，诧异的抬起头来。</p>
“我所指的，是真正的毁灭这天与地。这天元本陆，乃至这整个……天元世界！”大长老的话音中，带着一抹凝重。</p>
徐帘点了点头，神色已然平淡如常。</p>
“这说明他本心深处的力量，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亦或者？是他本心深处的记忆，触碰到的某些人或物所散露出来的气息？”</p>
若是徐帘见到了那一柄手杖，以及其上所刻画着的轮回二字，自然便能知晓散发出那恐怖气息的东西到底是什么。</p>
“你不惧怕这股力量？”大长老倒是突然对面前这个青衫男子，泛起了一丝兴趣。</p>
“惧怕？为何要惧怕！”当大长老认为徐帘有些狂妄无知的时候，后者却是无奈的撇了撇嘴，“你快要触摸到那一步，所以能感受到那种力量……”</p>
“但我却感受不到，既然不知道，那自然无所畏惧。”</p>
大长老一愣，旋即发现似乎的的确确是这个道理。</p>
“四个时辰了……涅槃丹的力量最多能持续十二个时辰，但人的思维却能放缓无数倍，沈言在里边过了一天，一年，还是数十年，我们根本无从得知！”</p>
徐帘见大长老没有再度言语，倒也没有去纠缠那所谓的能毁灭整个天元世界的力量，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沈言的身上。</p>
“这份皇朝气运乃是天大的机缘，敞若他能涅槃而出，那就一步登天。若不能的话，就只能想法设法去修复他那些破损的经脉了……”</p>
大长老无奈的叹了口气。</p>
逆天而行，将整个皇朝百分之一的气运加诸一人之身，是六道轮回都不能容忍的。所以他等于是赌掉了自己的气运，来助沈言一臂之力。</p>
而且涅槃丹还不一定能让沈言涅槃而出，修复伤势。也有着极大的可能性是沈言根本无法参破本心，而后涅槃丹的效果消失，他再度陷入昏迷。</p>
不过大长老却无所谓自己的气运是否彻底消弭，从他选择不顺天意镇压雪天穹的那一刻起，他的气运在这天地间几乎已经消弭殆尽了。</p>
所以哪怕是堵上自己六道轮回为人的那一线气运，但只要能有机会帮助到自己的弟子，大长老也是心甘情愿。</p>
“亵渎你心中的至爱……”徐帘看了看陷入心神深处的沈言，喃喃自语出声道。</p>
徐帘怔怔的看着沈言，似乎透过了他的躯体，直接看到了他的本心最深处。</p>
“嗯~”沈如烟的身子不断的扭动着，沈言双眼紧闭，手指在前者的私~处摸索了半响，方才感受到一条半隐脉的气息。</p>
他正要收回手来，却发现一声暴喝炸响耳中。</p>
“畜生！！！”</p>
这声音分明来自沈家家主，也就是沈言的爷爷沈长河的。</p>
老人家本要来训斥沈言一番今日的所作所为，却不料方踏入房中便听到一个女子的低吟。</p>
沈长河心底已是怒极，白日宣淫，赤~裸裸的白日宣淫。莫非这孽障受到了刘雨涵一事的刺激，就那么着急破了自己的童身？</p>
按捺住拂袖而去的愤怒，沈长河几步绕过屏风，便瞬间转过身去。</p>
他看到了什么？</p>
老十七的孽障儿子，竟然揽着老九的女儿，那只手竟然光天化日便探到了自己孙女的双腿之间……沈长河先前若是愤怒，现在已是勃然大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沈言这个孽障。</p>
“唔！”沈如烟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在这苍老的声音传入自己耳中的时候，一下子被惊醒了过来。当她发现门外背对着自己和沈言的沈长河之时，俏脸之上顿然一片惨白。</p>
她虽被沈言摸了也看了，但无人知道也便罢了……况且后者也没有真个侵犯于她，但现在这一切却落在了以严厉出名的沈长河眼中，可想而知他心中会如何看待自己二人。</p>
“爷爷……”</p>
沈长河的肩膀不断的颤抖着，然后尽量将自己的话音平复下来。</p>
“烟儿……你先回房去，爷爷要好好的给这个孽障上一堂课！”</p>
“爷爷，你听烟儿……”说字还未出口，沈长河顿然哼了一声。</p>
“赶紧给我回房去，禁足一月，不许离开沈家一步！”</p>
沈如烟脸上的苍白更甚，她却是担忧的看着沈言，却忽然发现后者面上的神色，自始自终都很……平静，仿佛是沈长河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是他在读书一般。</p>
“好了，烟儿，你先离去吧。”沈言见沈如烟还迟疑着，苦笑着摇了摇头，将床上的丝裙和罗衫递给了后者，而后轻声道。</p>
沈如烟轻轻地嗯了一声，而后穿好衣服，便往外走去，因为双腿之上没有一点儿力气，所以她走起路来，反倒是一颤一颤的模样。</p>
沈长河一直背对着二人，见沈言只一句话便让沈如烟乖乖的离开，顿然忍不住沉沉哼了一声。</p>
分明便是这两个兔崽子的不对，怎么感觉反倒像是自己搅了他们的好事一般。</p>
沈如烟一步一颤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沈长河的面色一变……刚才分明她还穿着亵~衣亵~裤，莫不然自己竟还是晚来了一步？</p>
沈长河猛然探出如同一截朽木般，却充满力量的手抓住沈如烟的手腕，指尖一触即收，甚至后者都没有察觉到。</p>
出手一探之后，沈长河顿时松了一口气，沈如烟体内的血气还很纯净，并没有发生他所想象的事情。</p>
不过……若是自己来迟一步，老十七家的这个畜生，还不知道会做出怎样天怒人怨的事情来。</p>
当他转过身去正要训斥沈言的时候，却发现后者竟如同没事人一般，低着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走过，跑到了书房之内。</p>
“爹……”沈长河前脚跟着沈言走进了书房，沈天远便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p>
沈长河冷冷转过身来，然后死死的盯着沈天远。</p>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我问问你……你到底是如何教导沈言的？”沈长河的声音很森然，让沈天远瞬间紧张了起来。</p>
“爹……云儿他怎么惹您生气了？”沈天远话音刚落，旋即再度道，“若是因为今日在私堂之上的那件事，还望爹您不要同云儿计较，毕竟在那种情况下，他别无选择！”</p>
沈长河叹了一口气。</p>
“我倒不是因为这件事责怪这兔崽子……十五岁的后天境？只怕乾云府内，也只有楚风的三子楚云湘能与之相比吧？”</p>
“……十四岁后天境，一年时日步入二重天！今年十八岁，后天境六重天巅峰，整个乾云府最有希望晋级先天之人。云儿虽然莫名其妙突破到了后天境，但同楚云湘比起来，只怕还有着不小的差距！”</p>
沈天远说到此事上面，那厮面对自己父亲的紧张也消失不见，反而侃侃而谈起来。</p>
“不过这件事爹您既然不打算同云儿计较……那又是因为什么而气愤？”</p>
不提还罢，一提之下，沈长河瞬间勃然大怒，体内雄浑无比的后天真气几乎喷薄而出，顿然一股凌然之气便朝沈天远迎面袭来。</p>
“你自己去问问那个孽障，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不过转瞬间，沈长河却又觉得若是追究此事不放，难免会越闹越大。</p>
到时候反倒是可怜了烟儿的名节，于是他刚刚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整个人不断的颤抖着，反倒是将自己弄得气结无比。</p>
沈天远一听之下，顿时挽起袖子，然后走进了书房之中，看见沈言执笔立于桌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p>
“兔崽子，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你爷爷生这么大气？还不赶紧跟我去赔礼！”沈天远一边使着眼色，一边就要来拉沈言。</p>
书房门口的沈长河一听这话倒是也不进来了，就站在原地，想要等着沈言过来给他解释清楚。虽然事情他已经亲眼所见绝不可能有假，但沈言跑来赔礼，多少能让他有个台阶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