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颖心乱如麻,待人离开后进了屋子,轻轻抚着纸张,过了片刻一咬牙把纸张藏进篮子,迅速离开小作坊。
许小妹还不知道哥哥被抓,回家听嫂子一说顿时慌了,放声大哭,许文颖抱着她一起哭,哭了半晌她替小妹擦干泪,道:“小妹别哭,我这去找族长,咱们散尽家财也要救人。”
苦主陈二如今不省人事,请了大夫来诊治,大夫看了情况连连称赞奇迹,他能活着已经很幸运,要想醒来那就得看天意。
陈二老娘又老又瞎,哭天抢地直抹泪,几个地痞流氓鼓动:“陈阿嫂,陈二能有今日全赖许世秋,今县尊正在柳家营,借着这个机会咱们告他,我就不信官府还不管了。”
陈二老娘哭道:“许世秋那是个二傻子,家里又穷,告他能济得了什么事?”
那流氓咬牙道:“不告他那便告许家,无论怎么说许世秋还是许家人,他出了事,许家不能推个一干二净。”
陈二老娘孤苦无依,年纪又大,唯一儿子躺着还能做得了什么事?于是便从了流氓。
几个泼皮无赖便一起跑到许家闹,惊动县尊林杼,人家苦主正在求告,县尊自然不能完全无视,便下了签子将许世秋抓来。
许谦信正陪着县尊说话,忽然听了这事,也是吃了一惊,正好此时县尊出去派人,他的目光不由转向许谦雄。许谦雄倒是没想到闹出来这样的事,脑子急转立刻有了主意:“大哥,趁着这个机会,把许世秋开革出许家。”
许谦信略迟疑片刻,“这不大好吧,这事几个得召集几个族老才行。”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召集什么族老?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我许家好歹也是柳家营大家族,出了这样的逆子,传出去我许家也没什么面子。”
正说着话,忽然有个家丁跑来,许谦信一瞧原来是自家心腹家丁,忙问怎么回事。
家丁道:“回老爷的话,许世秋那小娘子跑进咱家里又哭又闹,央求大娘子说说话,救许世秋一命,大娘子拿不定主意,差我来问问老爷什么意思。”
许谦信一听,立刻拍桌子道:“问什么?许世秋被开除许家,你去告诉许小娘子,就说她的事我们许家管不着,爱找谁就找谁去。”
家丁回身正要走,许谦信忽然又道:“回来,告诉管家,记得收回来族田。”
许世秋在祠堂内,丝毫不知外面情况,过了傍晚忽然听衙役在外面喊道:“许世秋,你家里人来看你了。”之后他看到许文颖挎着篮子进来。许文颖摘下帷帽,露出哭红的眼睛。
“相公!”
见到许世秋她忍不住又落了泪,边把饭菜取出来放地上,边哭泣不已。
许世秋笑了笑道:“娘子你哭什么?相公我还活蹦乱跳呢。”
许文颖哽咽道:“方才、我去族长家,族长说……”
“说什么了?”
“说把你开革出许家,自此后与你无关。”说到这里许文颖又痛哭起来,许世秋默然,在这个时代里,被开除族谱是非常严重的事情,这是极大的惩罚。
“没事。”许世秋对这些是倒是不大在意,喝口酒吃口菜,这才道:“咱们不是造出来纸了么,你献给县令,就说自家所产,若是能放了我,愿意把造纸术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