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说道:“除此之外,不论是谋略、心智,刘范都极为似光武帝。.。有如此才,他日必成大事。光武帝可得天下,刘范未尝不可得天下,定天下。这便是在下称刘范为定天下者。”
曹‘操’说道:“刘范是定天下者,那为何他屡屡对抗朝廷,违抗天威?刘范怀有狼子野心,智者何人不知?独君不知?”
荀攸说道:“今之朝廷,正如昔日之更始帝。更始帝昏庸无道,专事杀伐,而嫉贤妒能,无容人之量。故而有光武帝之废除更始帝。朝廷危害天下,致使天下人不得安生,刘范为何不能对抗?且孟德之言狼子野心,在在下看来,未尝不是雄心壮志,志存高远。”
说到这里,曹‘操’已经完全看清荀攸的意图了。曹‘操’说道:“看来,足下是非要心向刘范,而背离朝廷了。”
荀攸满不在乎地说道:“贤者自然得人心。”
曹‘操’说道:“那足下为何还留在朝廷里,不如即刻启程,赶赴西凉如投奔刘范去也!刘范一向最为礼贤下士,足下有怀有高才,到了西凉必然得到重用,何苦留在朝廷里做一个‘侍’郎呢?这不是与足下之志向背道而驰么?”
荀攸说道:“在下之事,恐怕不是孟德可以置喙的。何时投奔西去,孟德也不会知晓。但只要有在下在,绝不会放任孟德危害到刘凉州。如果不信,孟德尽管一试,何如?”
曹‘操’知道,荀攸的智谋出众,如果要阻止他献言与大将军何进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想到自己千方百计要‘荡’平刘范而今日却被荀攸扼杀在摇篮里,曹‘操’失落并愤怒不已。
曹‘操’说道:“到底是什么让足下如此心向刘范?算刘范再怎么治武功,雄才伟略,但足下不要忘了,刘范可不是世家之人。刘范自起兵以来,最为倚重寒‘门’子弟,贾诩、田丰、管宁、邴原、黄忠、赵云、张辽、典韦等人,有哪一个是士族出身?刘范又设下鸿‘门’宴,将凉州士族杀得一干二净,血流成河。足下却出身颍川荀氏。颍川荀氏,乃天下之名‘门’望族,历来是士族之佼佼者。足下若到西凉去,难道会得到刘范的重用并信任吗?某看,没那么容易吧!”
荀攸说道:“诚如孟德所言,不容易。但相信刘范心怀天下,为人宽宏,总不会连在下也弃之不用。在下自信自己之才能,足以让他忽略掉在下之出身。而孟德呢,一心要想摆脱阉官之后的骂名,故而处心积虑地往士族里靠拢,不知疲倦,并乐在其。在下不知,孟德何以如此心向士族?”
曹‘操’因为是常‘侍’曹腾之孙,所以不被士族所看得起。曹‘操’的一生,都是在向成为士族的方向靠拢。但终其一生,士族都不接纳他为自己人。不因为别的,只因曹腾是常‘侍’。例如,陈宫之迎吕布入主兖州,是因为背后有兖州士族的支持。兖州士族如鲍信等,起初依靠曹‘操’击退黄巾军,但后来曹‘操’擅自杀害士族之人,故而引起了鲍信等人的仇视。
再一次被荀攸说心最大的隐痛,曹‘操’又被‘逼’的无言以对。荀攸说道:“孟德想要在下出力已不可能,因为在下决不可眼睁睁地看着孟德策动起整个朝廷,从而将刘范这等兴英主摧残。还请孟德不要再妄想攻灭刘范之事,在下自会以全力阻止孟德。天‘色’已晚,孟德请回吧!”
曹‘操’长叹一声,知道荀攸倾心刘范,而背叛朝廷,这让他很沮丧。而且曹‘操’相信以荀攸之能,扼杀他的夙愿并不难。于是,曹‘操’站了起来,一步步往荀府外走去,但双‘腿’却如同注了铅一般沉重。当曹‘操’走下园,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荀攸。荀攸是他的唯一的出路,如今这条出路却断了,十分可惜。荀攸却仍然端坐着,手里盘玩着的‘玉’珠光芒四‘射’。荀攸一脸笃定,并没有因为曹‘操’回首,而有半点变心。
曹‘操’又长叹一声,悲哀地说道:“可恨有心杀贼,却心有力而力不足啊!”说完,曹‘操’一甩袖子,背着手,仰着头,洒脱地往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在曹‘操’行将走出一道‘门’时,背后却传来了制止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荀攸。荀攸高声喊道:“孟德,慢着!”
曹‘操’闻知,有如晴天霹雳,吓得他是一愣。原先一只脚已经跨过了‘门’槛,但荀攸这么一叫,让他直接愣着不动,没有完全跨过‘门’外。曹‘操’不耐烦地转过身来,怒视荀攸。曹‘操’说道:“足下怀有反心,与反贼沆瀣一气,又何必叫某!”曹‘操’很清楚,以后荀攸很有可能会归附刘范,所以他已经把荀攸视为刘范的帮凶,朝廷的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