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范想了想,说道:“吕布的并州军虽然被孤打得有来无回,但孤现在以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无力再进攻董卓的并州。李儒怀有谋略,此人不可小视,他一定也知道这一点,对此有恃无恐。所以,给董卓提出的条件适当便可,尽量不要把董卓逼到墙角里,可以给他留点余地。
而匈奴,虽然是被奉孝的离间计弄得乌烟瘴气,但我军目下也无力再进军美稷城,且派去灭亡羌胡的张辽部只不过是把匈奴人吓走而已,没有与之大战,故而给匈奴提出的条件适当便可。至于鲜卑和乌丸,我军将之几乎消灭在长安城中,他们两部的青壮男子已经死伤了十之六七。若孤派使者前去恐吓,他们定然惶恐,不敢不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所以,对他们提出的条件可以多苛刻些。鲜卑和乌丸都是游牧民族,可索要其牲畜,尤其是牛。牛是畜力的主要来源,如今西域的开发还用得着。而贵霜帝国,涉及复杂,留待日后商议。”
刘诞说道:“诺。”
刘范说道:“针对朝廷提出的休战条件要尽早商议好,其他的可以慢些。现在,丁宁可率一部人马前去夺取敖仓的储粮,其他人都跟着孤出营,命三方城门下的儿郎们都摆出一副攻城的气势来,让朝廷君臣看看我西凉雄军的军威!”
“诺!”马岱得了令,便率领人马前去敖仓。其他的将军,则是纷纷约束部众,出了辕门来,来到了洛阳城的城门楼下。而此时的洛阳城里,朝廷君臣早已是乱作一团,在德阳殿里乱成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纷纷扰扰,但却没能拿出一个主意来。上面的刘宏都能在德阳殿中听到城外西凉军嘹亮又刺耳的号角声,惊吓得龙椅都坐不住了,在丹陛上来回走动,冠冕之下的脑门,被一层厚厚的汗珠给覆盖得严严实实的,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刘宏双眼早已赤红,眼球上的细小血管,和他紧握的双手上的静脉一样,都是暴起。刘宏身后的十个中常侍,也是面有难色,一个个双腿打摆子,紧张得不停地吞咽口水。而丹陛下的群臣也好不到哪里去,个个都是交头接耳,却不是在商量对策,而是在相互诉说着各自的不安和惶恐,“这可如何是好”的话,充斥着整个大殿。就算是明智高深如三公九卿如杨彪、王允等人,也是无言以对。甚至司隶校尉王允还一脸绝望,嘴里喃喃着“难道天要亡我大汉吗”。
刘宏来回快速走着,见群臣都如无头苍蝇一样,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殿外的天说道:“听听!听听!朕在宫中都能听见反贼的号角声了!众卿都聋了吗?啊!你等快快拿个主意啊!晚了,祖宗传下来的汉室江山可就不保了!”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拿不出什么主意来,倒是整个大殿内还是一如既往地纷乱,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了一般。看着底下群臣一张张茫然木然的脸,刘宏急了,一把把腰间的剑拔出来,愤然摔在地上,指着群臣大骂道:“废物!全都是废物!你们平日里不是主意多着呢吗?怎么?现在反贼打上门来了,一个个都不吱声了?朕每年给你们俸禄养得你们一个个脑满肠肥的,要你们干什么?不就是想让你们给朕把这江山给看好,朕有问题了还能找个人问问意见,帮朕把问题给解决吗?现在遇事了,反倒一副气定神闲,高高挂起的样子!养你们作甚?要你们何用?”
这一番话,臊得群臣不得不面有惭色。群臣都惭愧地道:“主辱臣死,臣等有罪。”。
虽然刘宏骂得痛快是痛快了,但对于比刘宏还急还怕的群臣一点作用也没起。正当刘宏还想再破口大骂时,一声凄厉的声音又响彻整个德阳殿。仔细一听,是一声“大事不好了”。阴霾渐上心头,君臣抬眼望去,原来是何进的弟弟,中郎将何苗跑来了。刘宏一看,诧异地说道:“何苗?你不是在大将军旁边的吗?怎么跑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