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幽深的小巷里只有斐裘一人的脚步声,在小巷里回响。
泉市的高层建筑并不多,主要集中在市中心,在城南建筑大多在三到五层。这样高度的建筑刚好能够遮挡住投向小巷里为数不多的光线。
斐裘不急不慢地在小巷里穿梭着,虽然上次转角遇到尸体的经验不太美妙,但他显然也不会因噎废食。
傅瑜如果是在南麓训练场被盯上,那么这南崛路和南麓路之间这个建筑群之间的小巷就是最好的下手场所。
从南崛路去南麓路的人大部分人会选择走小巷,原因很简单能够十五分钟走完的路程,何必花一个小时绕路。
昏暗的小巷就像是一个被包裹在城市生态里的小循环,光鲜亮丽的建筑正面人声鼎沸,人来人往,而建筑的背面,小巷里,墙壁上贴着不知名的小广告,暗沉的灰上堆叠着血色的黑和不知名的黄绿。
随处可见地摆着成堆的垃圾和巨型垃圾桶,流浪猫和流浪狗翻找着垃圾堆,时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和凶狠的嘶吼,那是地盘和食物的争夺。
在这城市的角落里生存的生物们没有理会从它们身旁路过的斐裘,内部与外部不相互干涉,是片巷道能在城市里存续下来的生存准则。
嗒嗒嗒嗒嗒嗒。
不属于斐裘的脚步声,毫无先兆的响起,在斐裘独行的步履乐曲中,强势地插入了带有强烈个人色彩的音符。
“即使是这样还是引起了它的注意吗?”
他停下脚步,目光向前确认过远处无人,他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灰蒙蒙的建筑后墙之间,一只肚子上有一道偌大伤口的野猫,耷拉着一只后腿,前爪使劲扒拉着身前的垃圾袋。
它的身上染满了污渍,脏污也有,血污也有,已经分辨不出它原来的毛色。透过它的伤口,斐裘看到了藻绿色的的肠和泛黄的组织液。
野蛮生存所带来的兽性直觉,让流浪猫瞬间停下了扒拉垃圾袋的动作,它回头用晦暗的眼神看了斐裘一眼。
嗒嗒嗒嗒嗒嗒。
脚步声还在继续,寒意从斐裘的脊背爬向手臂,鸡皮疙瘩毫无征兆地爬满手臂。他加快脚步,这里离巷道的出口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距离,只要走快些,三分钟就能走出巷道,到了南麓路,他不信大庭广众之下,那人还敢对自己下手。
“再拐过下一个拐角,就到南麓路了。”
斐裘脚底生风,在前方的拐角处拐了弯,他看到不远处一人正朝着南麓路走去。身材高挑,梳着高马尾,穿着泉市一中特有的校服。
傅瑜?
“傅瑜!”斐裘朝着那道身影大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傅瑜仿佛没有听到迈着一双长腿,走出了巷道。
迈开双腿,斐裘发了狂一样往巷外冲,可是他跑出巷道以后,南麓路人来人往,傅瑜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阳光再次撒落在他身上,可他却浑身冰凉,“傅瑜没死?”
不对,警卫司没有理由连傅瑜是不是真的死了都分辨不出,而且如果她还活着她没有理由不回家,不去学校。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是傅瑜。它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是傅瑜。她可能是长得和傅瑜很像的人,或者,斐裘的脑子发涩,或者是披着傅瑜的皮的怪物。
披着别人的人皮生活的可不就是怪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