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怿琛伸手扶住我,声音很清冷:“怎么了?”
一想到昨晚我睡的那张床被林枫和林霜翻云覆雨过,我就恨不得把今天吃的,昨天吃的,二十八年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却只是搜肠刮肚干呕了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
穆怿琛握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往楼上走,我记得,昨天从前台走到307房间,明明走了很久,今天为什么这么快就到了,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揭穿他们。
如果揭穿了,我和林枫面临的必然是离婚,可是,我不想离,而且,在这个风浪口上,我也不能提出离婚,如果我提出离婚,那就坐实了我招惹穆怿琛这一说法。
是我移情别恋,是我婚内出轨,是我爱上了我的上司,所以才和林枫离婚,可是,我是受害者,我才是受害者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22岁嫁给林枫,那时候林霜上大二,她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赚来给她的,她大学毕业后不工作,天天在家游手好闲,也是我养着她,可是到最后,他们却用这样的方式背板了我。
我没有养妹妹,我也不是养妹妹,我帮我老公养了六年的情人,六年啊,我是傻逼吗?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傻逼的?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里面浴血奋战的两个人,我却没有勇气去敲门,我怎么了?我怎么变得这么懦弱?
口中泛起一股血腥味,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不想哭,我不想在他面前哭,可是为什么,我就是控制不住?
我总是在他面前出丑,又总是在他面前哭,为什么我最窘迫的时候都会遇到他?
我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始终没有勇气抬起来去敲响那扇门。
穆怿琛再是等不住,正待敲门,我慌忙抓住他的手,他转脸看着我,清冷的眸子变得幽然,带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又变成讽刺和嘲笑,最后冷冷留下两个字:“孬种。”他拂袖而去,留给我一抹颀长伟岸的背影。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脑中突然静了下来,或许,当面对峙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抬手擦掉眼泪,手背上有丝丝血迹,我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酒店。
回到家,我拿出手机给林枫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听,听得出来,他的声音还有一缕缕喘息:“清琬,怎么了?”
我故意问:“你在做什么?”
林枫还没来得及回话,林霜便隔空说道:“嫂子,我们吃饭呢!”
“这个点怎么在吃饭,在哪儿吃呢,我也去吧,省的晚上再做了。”吃饭?在床上互吃吧!
“清琬,我和客户吃饭,你来不太适合,还不别了。”
“霜霜都适合,为什么我不适合?”
“霜霜刚才跟我一起的,无意间遇到的客户,既然在一起,总不能让霜霜走吧,再说了,你老是怀疑我,有霜霜在,她监督着我,你也不会胡思乱想,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自己记得吃饭啊,我挂了。”
说谎都是一套一套的,还挺有依据性的,真好笑。
我将手机仍在茶几上,倒在沙发上想着方案,我拿什么勇气来结束这段婚姻?我该怎么来保护自己?我要怎么办?
我曾幻想着,就算没有了全世界,我还有他,可如今,连他都没有了,原来,幻想总归是幻想。
刚开始和林枫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的工作都不稳定,我随着他几乎跑了半个上海,从宝山到杨浦,从杨浦到虹口,从虹口到嘉定,从嘉定到闵行,从闵行到松江,从松江到黄浦,最后在这里落了脚,却得来这样一个结果。
是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一会儿海誓山盟,一会儿恩断义绝,一会儿要死要活,一会儿又把别人搂在怀中,男人啊!竟是如此绝情。
躺在沙发上,想着曾经那些日子,曾经四处奔波的时候,林枫对我温柔又体贴。他说,等将来我们有了钱,我们就在上海买一栋大房子,让我天天在家玩,他养着我;他说,就算负了全世界,他也不会负我,可最终,他还是负了,是辜负了!
第二天我回公司上班了,林漪莲来我办公室问我身体好些没,她说中天的货刚回来,她要跑仓库又要出货,没时间来看我,我说没事,和她聊了几句,她就去工作了,林枫和林霜的事,我没有告诉她。
下午两点多,穆怿琛要我陪他去趟银行,我走在他后面,保持着远远的距离,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事端。
穆怿琛在银行放了一笔款子,处理好事情出来时已经快四点了,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昨天的事情我们谁都没有提。
穆怿琛去开车过来,我站在马路边等他,车子开来了,我却没有上车,猛地将手中的文件丢到他车上,朝马路对面疾奔而去……
耳边是刺耳的喇叭声,身后还有穆怿琛着急的叫喊声,我却恍若未闻,只是一直跑,跑到马路中间,我一把抱住那个小女孩,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听“砰”的一声巨响,身体一阵麻木的痛,脑袋像是要裂开了一样,眼皮逐渐下沉,最后无力的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