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颤颤巍巍的走在前面,带领田凡一行走进院落。一路上遇到的家人仆妇无一例外的,情绪不高,没有哪怕一点点过年该有的喜气。有些见过田凡的人一见田凡来了,顿时有主心骨,忙上前来行礼。</p>
田凡微笑点头,对几个见过的小管事道:“你们很好,马家遭此劫难,你们没有撇下主人逃走,这很好!德衡很有眼力,我为他高兴!”</p>
几个管事听了,眼圈为之一红,为首一个四十岁的汉子啜泣道:“田将军啊,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们马家这次算是栽大了,五个人重伤,三个人轻伤,连我们主人都差点没挺过来!就是这样,他姓陈的还不算完,这几天天天来捣乱,主人气愤不已,吐了好几次血了!将军啊,主人说了,只要身体一好,就离开徐州,再也不受这份儿窝囊气了!”</p>
田凡长叹一声,颔首道:“几位放心,德衡和我如同兄弟,他吃了亏,我田某人理应帮他找回场子。”微微一顿,他续道:“好了,各位,你们去忙吧,我去看看德衡!”</p>
几人忙连连感谢,之后欢天喜地的去忙碌了。</p>
一进主厅,田凡眼前一亮,顿时感觉大不一样!</p>
俗话说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以前田凡还不怎么信,今天却信了。</p>
上一次来马均家,大约是一年前,那时的马家不光院子破旧,房屋内的陈设也很古朴。呃……说穿了,就是破旧不堪。可如今的马家可不一样了,虽然还是破旧的草屋,可房间内的陈设全部换了一茬,不说奢侈吧,可也配得上他现在的身份。花梨木的矮几,各种时兴的铜器和漆器等器皿,精美的坐垫,甚至还有刚刚开始出产的新瓷器。</p>
田凡不由微微点头,这里面的陈设,才配得上马均的身份!</p>
进入主卧之后,田凡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p>
老管家颤巍巍的领着田凡来到榻前,田凡顾不上打量卧房的陈设,直接看向马均的脸色。</p>
脸色很差!马均双眼微微睁开着,无神的注视着房顶,脸上毫无血色,苍白的吓人,面如死灰,根本看不出原先丰神俊朗的模样。</p>
这个人别看平时低调,可内心相当骄傲,田凡也是通过设计水车那件事,才彻底征服了他。如今无端被人揍了一顿,肇事者还没有受到应有的处罚,反过头来还天天来气他,这让他如何受得了?田凡毫不怀疑的相信,如果这个场子不找回来,马均即使能活下去,也会离开徐州,再也不在这里混了!</p>
老管家低声道:“主人,田将军来看你来了!主人,你醒醒,田将军来了!”见马均没有反应,老管家又开始落泪。</p>
田凡也低声唤了几声,也不见马均答应。田凡长叹一声,心中的怒火越发大了。</p>
思雨见了马均的脸色,顿时一惊。忙拉起他的手,帮他把脉。马均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对思雨的动作没有丝毫反应。田凡一直在关注思雨的表情,只见她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脸色也有些不好,异常凝重。</p>
半晌,思雨长出一口气,对田凡道:“伯光,德衡的伤势更加重了。他本来就断了四根肋骨,我帮他接了骨,又上了夹板之类,只要静养两个月就能好起来。只是养伤期间,每当他大力呼吸的时候,骨茬相互摩擦时,也会异常疼痛,毅力稍差的人,就会昏倒。”</p>
微微一顿,她续道:“而现如今,陈浮几次三番来欺辱马家,德衡免不得生气,导致肋骨再次错位。虽然没有刺入肺部,德衡也因此没有丢掉性命,可是肋骨断裂处反复摩擦之后,有一些骨茬断裂,在骨肉之间和肺叶之间摩擦,对他的肺叶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所以他才几次三番的吐血。”</p>
她微微蹙眉,问老管家道:“老先生,你家主人没有接受过其余人的治疗吗?为何接骨松动这样的毛病都没看出来?”</p>
老管家颤抖着嘴唇道:“秦姑娘,我家主人跟陈家结怨的事情在下邳都传遍了,有几个人敢来给他看病?敢来的几个人,前脚出了马家的门,那药铺后脚就被人砸了呀。有了几个这样的榜样,谁还敢来?”说着,老管家的眼圈儿又红了。</p>
田凡微微颔首,强忍着怒气问道:“能救好吗?”</p>
思雨没有理田凡,有些怒气地质问老管家,道:“老先生,你为何没有派人去找我?”</p>
老管家哭丧着脸道:“秦姑娘啊,老朽虽然糊涂,可这种事怎么可能想不到?我派人去了,可是城门口都有陈家的人等着,我马家就这么几个人,他们都认识,只要有想出城的,不问缘由先是一顿揍啊!”老管家想起这几天受的窝囊气,不由哭道:“田将军,秦姑娘,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啊?他陈浮这是想看着我家主人生生疼死,气死呀!”</p>
田凡忙劝慰道:“老管家,你别难过,这些仇怨,我会一分不少的报回来!”</p>
思雨长叹一声,不再责怪老管家。她将散乱在鬓角的秀发抚到耳后,这才胸有成竹地对田凡道:“能救!只是……德衡短时间内也不能有情绪波动,三个月内不能下床,一年之内不能过度劳累。而且,肋骨的伤处会落下病根儿,一旦阴天下雨,就会酸痛入骨,难以忍受。”</p>
田凡听了,顿时感觉浑身有些发麻!这要是每当下雨,肋骨就酸痛,那还活个什么劲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