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引?”
兴许是领头的卫兵说话太过言简意赅,儒生并没有当场反应过来,依旧是满头雾水的呆立在原地,颇有些手足无措的状态。
“最近边关不太平,进城!需要!路引!”瞅着儒生那痴傻呆楞的模样,领头的卫兵顿时气急,强忍着动手打人的冲动,耐着性子咬牙切齿道:“懂?”
“哦……路引!”
见儒生似乎是听懂了自己的人话,领头的卫兵顿时脸色稍霁,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笑容道:“没错,路引,你拿出来给某家查验一番,若无差池,便可以进城了!”
“抱歉!”看着卫兵伸到自己面前一把摊开的手心,那儒生貌似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满脸无奈道:“我没有路引……”
“没有路引?”
听得儒生这话,士兵头领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继而当场拔剑怒斥道:“没有路引也敢来宁州?活腻歪了?”
“别激动!别激动!刀剑无眼,别激动!”儒生双手举过头顶,面对左右即将合围的士兵们,他只是稍稍后退了半步,神色丝毫不见慌乱道:“我知道这是宁州,但我也确实没有随身携带路引的习惯,若不这样,小哥你派人替我去刺史府上传个话,就说有故人陈平安应邀前来……放心,你家徐大人会证明我没有恶意,可否?”
“刺史大人?”卫兵头领闻言先是一惊,而后气急反笑道:“我家刺史大人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岂会主动邀请你这样的穷酸?死书呆子莫不是话本小说看多了,茅坑里点灯,找屎呢!”
“……”
“要不是看你长得老实,今儿某非得拿你下狱不可!说,你到底是谁!来宁州所为何事!”
“住手!”
就在士兵们接连把刀剑架在了儒生的肩膀上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略显惊恐的呼喊,这一声呼喊似乎是不容置疑的,令在场的所有卫兵瞬间就停下了上前逼近的脚步,继而齐齐打眼望去,便看到一锦帽貂裘的矍铄老汉正火急火燎的驾驶着一辆装饰典雅的马车,仿若山呼海啸般朝着城门所在的方向飞奔而来……
“吁!”
待马车应声停稳在城门中央的青石板路上,士兵们可算是看清了来人的形状,顿时各个脸色大变,连忙从儒生的肩膀上收回了兵器,而后接连单膝跪倒在地上,全然不敢再动弹分毫。
见此情形,中年儒生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多的异样,依旧是保持着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自顾安静的站在城门中央,着眼细细的打量起迎面而来的矍铄老人。
“小老儿徐福,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迎接陈大人过府,稍有来迟,还望大人见谅则个!”
“无妨!”
陈平安似乎并没有将之前士兵们的冒犯给放在心上,反而是摆手制止了徐福想要朝自己拱手作揖的动作,满含笑意道:“陈某乃是晚辈,当不得徐老先生如此大礼!”
“陈大人言重了!”
徐福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谦卑,闻言立马让开了身位,毕恭毕敬道:“烦请大人移步,我家主人已经备好了酒宴,就等您了!”
“那就请带路吧!”
“请!”
“……”
“这人谁呀,看上去好厉害的样子!”
“应该是刺史大人的朋友吧!”
“你这不是废话嘛,徐福都接到城门口来了,我又不瞎!”
“……”
赵丰年补了个午觉,人还没完全清醒呢便开始带着赵晟出门四处闲逛,一路鬼使神差逛到了城南,恰好就撞见了城门口刚刚发生的这一幕。
望着那个儒生一脸风轻云淡的跟在徐福的身后缓步走向了不远处的马车,赵丰年不由得皱眉,眼中写满了疑惑。
“轰!”
似乎是有感而发,那个儒生在临上车之前猛地回过头来,眼神无比敏锐的捕捉到了赵丰年那稍显好奇的目光,两相交会之时,远空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
“卧槽!”不到半个呼吸的功夫,赵丰年便在男人的审视中败下阵来,急忙撇过了头去,尤带惊惧道:“这眼神太可怕了,没杀过千把号人可绝对达不到这样的水准!”
“正常!”
对于赵丰年的判断,赵晟表示非常赞同,闻言不断点头道:“我感觉他若真想杀我,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方才隔得太远,我都没听清他和徐福说了什么……”
“徐福叫他千户大人!”目送着那个儒生弯腰钻入了车厢,赵晟顿觉压力大减,不由得松了口气道:“整个东陆,也只有十三个人能被这样称呼……”
“你是说……”仿佛是想到了某些十分恐怖的存在,赵丰年瞬间满头大汗,心中一阵后怕不已。
“没错!”赵晟苦笑摇头,接过了赵丰年的话道:“蕴尘司,十三太保!”
“……”
“轰!”
伴随着接踵而至的惊雷再次响彻了天际,人们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一丝凛冬将至的寒意,这天,终究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