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打电话让李四性把赵铁头和王焕奇带回工地干活。李四性见到仇人,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可他又拗不过长安,只能无奈地带着两人离开。
路上免不了一阵冷嘲热讽,可素来嚣张跋扈的赵铁头却闷声不吭,连一个反挺的字也没说。到了工地,他和王焕奇更是抓起工具就开始干活,工间休息,工人们都在树荫下乘凉,他们却没见歇。
午饭时,长安没去餐厅而是在办公室里研究小李留下来的实验数据。
这一看就有些忘我,直到房门笃笃响,她才从那些枯燥却又权威的数字里回过神来。
没想到会是严臻。
他的手里除了一个双层保温饭盒,还拿着一个纸盒。
长安放下手里的数据,双手按着脸颊搓了搓,“严排长,你好闲啊。”
严臻懒得理她,径自进门把不锈钢饭盒放在她面前。
长安探手想去拧盒盖,却不防备被他拍了下手背,她悻悻然正想收手,他却攥住她的手,拉到他那边,然后单手将红色花纹的纸盒打开,从里面掏出一瓶像糖浆一样的黑色瓶子。
“正红花油。”长安读出上面的字迹。
她眨眨眼,就想把手缩回去,他攥着不放,还用警告的语气对她说:“再不抹药,你信不信,明天还得去找廖医生。”
她咬了下嘴唇,乖乖坐好,把手递过去一些,让他能够更加方便的把药水涂抹在她的手腕上。
他看着已经肿起来的细白腕子,嘴里嘶嘶吸气。手劲儿落在腕子上却轻柔得不像话。
他慢慢帮她推着淤血,她皱着浓黑的眉毛,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手腕扭了?”
严臻眼皮不抬地说:“我喜欢你呗。一直瞧着你,你有啥问题,我自然第一时间知道。”
长安怔怔地看着他,心想这人怎么这样,啥话都敢说出来。
本想斥责他几句,让他注意措辞,不要耍无赖,可话到嘴边,却被手腕上温热的触感搅扰得忘了说。
看她沉默低头,面庞粉红转红,到最后额头冒出细汗,他才满意地收手,“行了,睡一觉就好了。”
她抬头瞪他,他指指饭盒,起身去洗手。
长安想到一件事,盯着他厚实宽阔的脊背,问:“你从哪里得到的情报,居然对我……工地的事了解得这么清楚。”
严臻拿起香皂盒子里的粉红色香皂,一边搓手,一边回头看她。
“我啊,会算!”
长安瞪他,“肯定是张杰,对不对?他现在连吃饭都要和你凑去一桌,你还替他遮掩!”
严臻嘿嘿笑,“我哪儿敢啊。”
就知道是这样。
长安哼了一声,扯过桌上的饭盒。
两荤两素,菜式都是长安平常最喜欢的,她眼睛一亮,拿过数据记录本,打算边看边吃饭。
严臻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抽走她那个当命一样宝贝的本子,然后,把饭盒推到她鼻子下面,“吃完饭再做别的。”
她皱了皱鼻子,小猫一样,表露不满。
他笑了笑,双臂交叉,握在胸前,说:“以后要养成好习惯,这样我才能放心。”
长安瞪他,刚想说话,却见他欺身过来,她吓了一跳,本能朝一旁躲避,嘴角一凉,他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竟是一粒雪白的大米粒。
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她竟觉得有些恍惚,鼻子里盈满了他身上的味道,特别的,成熟男人的体息,还有军装独有的气味,这一切一切融合在一起,就是严臻的味道,独一无二。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敢保证,我还能做个君子。”严臻目光灼灼地看着长安,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
长安唰一下低头,抓着勺子就往嘴里塞饭。许是太过紧张,她竟不小心噎到,“咳……咳咳……”她的脸涨得通红,手在脖颈下面不停地拍打揉捏,几秒钟的时间,她的眼睛里已经蓄满眼泪。
严臻赶紧把水杯递过去,看着她喝下去,又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