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撞老子!你个王八羔子,也不把狗眼擦亮了瞅瞅,老子是谁!”一个分包商下面的劳务工正撸起袖子,一边用方言骂街,一边怒气冲冲地朝赵铁头扑了上去。
赵铁头并无意起争执,可这老小子出口伤人,欺人太甚,他的头嗡地一热,同那人扭在一处。
“不许动手!谁再打一下,就开除——”雷河南横在他们之间,试图阻止两人打架。
他的‘雷吼功’往常还管点用,可是打急眼的两人,根本听不进去。
雷河南怒了,叫上邓先水和王焕奇把两人分开,谁知那劳务工却像是市井无赖一样骨碌一下倒在地上,嘴里发出杀猪般地尖叫,“打人啦!他们正式工打人啦!”
雷河南的方正大脸气得铁青,他指着地上的人,大声呵斥道:“谁打你了,你怎么血口喷人啊!”
而那个劳务工,竟不怕雷河南,且仗着是本地人,越骂越不像样,连长安都一起骂上了,“自古以来,这卖力气的生计哪有女人说了算的!看吧,这女人干事啊,就是不行,这开工半年了,咱们9标何时拿过奖金!早知道她是个触霉头的,老子就是赔上一年工钱也不会为她卖命!妈的,跟着她干活,我比5标段的同乡少拿了五千块!害得我回家被老婆骂,被娃娃们笑话,还有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男人,一个个涎着脸巴结那女子,你们是不是打算同她好上了,好多贪污些钱,风光……”
就见一道黑影赶在他口出恶言之前,忽然闪身上去,照着那泼皮无赖的脸上就是一拳。
“啊……啊……杀人了……杀人了……”无赖工人捂着脸,在地上不住地翻滚。
周围站着的劳务工呼啦啦围了上来,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瞪着打人的项目部总工雷河南。
赵铁头眨眨眼,和邓先水他们面面相觑,他们谁也没想到,‘雷公’竟然抢在他们之前出手教训了那无赖。
的确不是别人,是雷河南。
雷河南打人之后,像是自己被自己吓到了,站在那里,木桩一样,眼神僵直地盯着地上的无赖,半晌,才举起手来,看了看。
“发生什么事了?”一声清脆而有份量的清叱穿透密密实实的包围圈。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
长安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去一看,英气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寒芒,她的目光睃了一圈,沉下声音说:“当事人留下,其他人散了。”
见没人动,她浓眉一挑,“都是当事人?那好……”
她回头朝何润喜招手,“小何,把我的椅子搬过来,还有,通知其他工人,今天停工。”
何润喜搓着手,焦急地提醒说:“不行啊,经理,我们9标本来就比其他标段施工进度慢,要是停工了,怎么追得上他们。”
长安淡淡一笑,看着那些幸灾乐祸的工人,说:“简单。从今天开始,全员加班!”
她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像面团丢进热油锅一样,轰一下,炸开了锅。
雷河南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看神色平静的长安。
长安摆摆手,朗声说道:“所有的标段都在轮岗加班,只有我们9标特殊,每天按时上下班,车接车送,且从不分正式还是劳务,大家同住同吃,当大爷一样供着你们,可你们……把工地当什么了?游乐场?动物园?还是争强斗狠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