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蹲了下来,从白飞雪手中接过那片刀具的断裂碎片,这是在锻打的时候开裂的,百炼钢成绕指柔,说的其实简单,真正锻打起来,真是太难。
“若是刀具的尺寸降低,将刀的背脊加厚,这样是不是能很快的锻造出来。”
扶苏说着,在地上等了一个大约一米的长度。此时扶苏说的其实是后世汉朝出现的环首刀,这种刀直刃,厚脊,单口开刃,利于步战马战劈砍。尤其马战,用刀取代原先的剑,更利于劈砍,因为剑的构造,在劈砍时易于折断,而刺击时马背上的反向作用力太大,容易跌落马下。
白飞雪点了点头,但是看的出来,她对于陌刀锻造不出来还是非常失落而遗憾。
此时王嫣也过来,不管地上是否脏,坐在那里,抱着白飞雪的一个肩膀。
“都是扶苏哥哥不好,害得飞雪姐姐忙了一整晚。”
“王嫣,这没什么,我十七岁那年,有位燕地的铸剑名师教我铸剑,他对一个地方不满意,我在炉火旁边连续锻打了两天两夜,直到锻打出他满意为止。我记得他说过,他学锻造时几次都昏倒在地上。任何一样东西,做到会其实不难,做到好缺却要付出太多努力,而要做到最好,付出的汗水血水苦累则是别人永远无法知道的。我记得他说的,这一条路注定是艰苦的。”
扶苏在旁边深有同感,不过陌刀此时确实造不出来,不是白飞雪不努力,而是物质和技术的基础制约着。
白飞雪又站了起来,让工匠开始制作柸料,然后在火炉上开始加热锻打,将一边刃口打薄,然后再反复的折叠锻打。
扶苏和王嫣在一旁看着,看着一把刀的形状在白飞雪显的娇弱的手中成型,然后渐渐变的锋利锐利,淬火锻打,白飞雪在冬季的云中郡穿的很薄,额角却依然还有汗珠滚落,滚落在烧红的铁器上,滚落在沉重的锻造锤上,滚落在单薄的衣服上。
此时扶苏的身后,不知何时蒙氏兄弟也来到这座工坊,看着在那里挥汗锻造的白飞雪。
扶苏在这个女子身上看到一种近乎执拧的本性,对于一种东西那种偏执的执着,或许,这才是一个人在某一方面能做到最好的一种基础。
扶苏从蒙毅的眼中看出他的怜惜,毅师若是和白飞雪在一起,也是一段好姻缘。
白飞雪在炉火旁锻造了两个多时辰,几人在这里一直看了两个多时辰,终于,一把刀放在了几人面前。
刀交到扶苏手中,直刀,单边开刃,厚脊,拿在手中稍显沉重。锐利的刀锋透着寒芒,似乎只要一划就能将空气划开一般。
扶苏用刀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做出骑兵挥砍的动作,自己以前也让人打造过直刀,不过根本不能和此时手中拿的这把相比。
扶苏试了几下,感受着刀的重量,然后一刀砍向旁边一截伸出来的有儿臂粗的圆木上,圆木应声断裂,断口齐整。
“好,好刀!”
白飞雪此时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却已经开始给几个赶来的工匠开始教炼制直刀。
“毅师,你在这里,让她早点休息。”
扶苏离开工坊,旁边王嫣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