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空,又开始下雪了,在这个季节,在这个国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berserker!”
在不远的地方眺望,看着杜恩和库丘林战斗,伊莉雅小声呢喃。
她能感受到魔力的流逝,说明杜恩正在激战。
可是,一点都不痛。
伊莉雅很清楚,如果杜恩拼尽全力,那么魔力流逝的速度肯定会翻上一倍。
然而,她只发现了一点麻麻的,很轻微的魔力流逝的感觉。
berserker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看着正在不远处,和敌人的从者召唤的杜恩,伊莉雅有些不明白。
虽然一直呵斥杜恩,说他只是道具,但是,伊莉雅明白的,在爱因兹贝伦的那些人眼中,她也是道具。
不,不对,爱因兹贝伦的所有人都是道具,都是人偶,仅仅只是为了夺取圣杯而存在。
所以,这样的她们,无论遭受什么样的苦难,都不应该反抗。
因为,这就是她们的命运。
世世代代,将未来寄托给了圣杯,为了那可笑的救赎,她们必须奉献自己。
直到杜恩出现在了她面前。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大,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壮,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勇猛。
明明是希腊神话中的大英雄,但是降临在这个世界时,展现的姿态,却与凡人无异。
“好温柔。”
这便是她见到杜恩的第一印象,被长布遮挡的面庞,那一霎间流露出来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
“这个人,就是我的从者吗?”
她的心中,响起这样的声音。
但是,只有温柔是不够的,如果实力不够强大,如果没办法和她签订契约,那么这位温柔的英雄,就会被杀死。
死了,就能回归英灵座了。
与从者签订契约会很痛,这是塞拉告诉她的。
要和从者进行魔力同调,用她的魔力来支撑从者的行动,从从者那一侧传来的反噬会异常的强烈。
因为她的身体超过几成的地方都遍布了魔术回路,也就是说,反噬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超过七成的部分,就会像投入了熔炉中的铁锭一样,产生身体被焚烧殆尽的错觉。
再加上被召唤出来的从者还是berserker,因为被施加的狂化的咒言,就算弱小的从者也能变得强大,反之,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大幅提升的魔力消耗和堪称恐怖的反噬。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疼痛仿佛错觉般一闪而过,魔力同调失败了。
从者拒绝了她的魔力,因为不忍心伤害她?
开什么玩笑啊!
区区从者,知道什么啊,如果不能夺得圣杯,那么她这些年以来所承受的痛苦不就白费了吗?
说到底,她之所以要承受这一切,全部全部都是这个所谓的圣杯战争的错,如果没有圣杯战争,那么她也不需要承受这些痛苦吧。
也就是说,这个从者,就是导致她必须承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废物!”
将魔力同调的失败归咎于从者,可实际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从者的温柔。
仿佛在哪里见过,仿佛在哪里一直守护着她。
不忍心她受到伤害,不忍心她承受疼痛。
所以,才会拒绝与她进行魔力同调。
其实,她是知道的,杜恩从没有一刻达到过巅峰,哪怕是后来的契约,也只是为了能够留在她身边而进行的妥协。
每天从她的体内流逝的魔力,稀少到甚至让伊莉雅怀疑,这个从者是不是下一刻就会消失。
然而并没有,杜恩没有消失,一直一直的陪伴着她,一直一直的守护在她身边,带她跨越了爱因兹贝伦的众多难关。
那守护在她身前的身影,就像切嗣一样。
然而,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生气,才会不忿。
所以,才会害怕。
如果习惯了在这个人身边,那么万一有一天,他不在了,一定会很难过的。
就像知道切嗣背叛了她和妈妈的时候那样。
身为从者,berserker不会背叛她,但是圣杯战争结束以后,他一定会消失的吧。
只要明白了这一点,理所当然的会想要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可是——
“太狡猾了。”
指尖触摸着围在身上的长布,伊莉雅小声说道。
被那样温柔的对待后,怎么可能逃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