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第一次走出江南之地,更是被周遭景sè所迷,连声附和道:“这弱江秀丽壮阔,怕是比之大海也不逞多让。”</p>
胭脂一戳南木脑门,面露鄙夷道:“江河湖泊再大,却怎能比过大海浩瀚无边。枉你在江南海边生活了这么多年,却还没我知道的多呢!”</p>
南木自不愿被她数落,立刻摇头晃脑道:“大海无极,可弱江有尽。虽没大海的广阔,但弱江的jīng致与秀丽之处,却是比大海美出几分。”</p>
胭脂撇了撇嘴,却没话回应。南木看似木讷实则很是内秀,她阅人无数,知道有些人是傻,有些人是呆,有些人是痴,有些人是聪明,有些人是能算计,有些人是有智慧。而南木就是那种表面看着很呆却很有智慧的那种。但最让她心动的,便是南木这股子呆傻劲儿,只是在面对她时才有的,这让她心里有一种不出来的高兴。</p>
二人站在江边等着渡船本就无味,南木看着胭脂似在沉思,表情yīn晴不定,为打破尴尬,他找话道:“我六岁便被赶出总舵,不知总舵在何方?”</p>
胭脂一怔,随即道:“是在北方的域外苦寒之地,往往到江南要花几个月的时间,也正因为天南地北如此之广,所以我三年才来看你一次。”</p>
南木为之动容,这些年来每每危机时刻,胭脂总能及时赶来帮他,却不知胭脂竟是在万里之外的苦寒之地。想想自己时不时的“好xìng子”,原来却是让胭脂来回奔波在两地之间,心里一时过意不去,把头压的低低。</p>
胭脂见状以为他又要流泪,连忙左右看看,好在此时乃是正午,虽弱江沿岸繁华,此时渡口上却只有他二人,她将声音压低,沉声道:“大老爷们儿的哭个甚呀。江南之人xìng格细腻偏软,却也没有你这般哭就哭的,也不嫌臊!”</p>
现在南木自是不像八年之前软弱,更不会轻易的流泪,但他听到胭脂的话,却不想辩解,而是道:“我以后再不让姐姐劳心了。”</p>
胭脂那双美目是转了又转,最后笑盈盈的揽住南木胳膊,轻声道:“那可不成,你若让别的女子劳心,姐姐却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呢。”</p>
南木有些羞涩道:“这些年难为了姐姐,此生我做牛做马也会还清姐姐的恩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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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恩情”二字,胭脂肩膀一颤,也跟着清醒几分,她松开了南木的胳膊,轻声道:“姐姐对你好是应该的,怎会想着让你偿还呢!”</p>
南木从便被告知是孤儿,他自然不知道胭脂心里想着什么,却是会错了这话的意思,他挠了挠头,吞吞吐吐道:“那待到rì后,我便加倍对姐姐好!”</p>
胭脂一听,心里既高兴,又有不出来的哀愁,只好背过身去,不再乱话了。</p>
正在这时,一艘双层楼船顺流直下。楼船颇大,上面张灯结彩,桅杆、船舷之上挂着无数艳sè绸缎,更有十数女子站在船上搔首弄姿。船上女子个个涂脂抹粉、轻衫薄履,对着沿岸人群笑声吆喝。那船走走停停,沿途拉上了不少客人,正慢悠悠的向南木二人所在渡口游来。</p>
南木见有船来,大声吆喝道:“船家可能渡河?”</p>
胭脂此时正背着身子,听有船来赶忙望去。待瞧清了来船,竟“噗嗤”笑了出来,戳着南木脑门笑骂道:“你个yín贼,姐姐刚还被你几句软话打动了心弦,却没想到你这么快便露出了狐狸尾巴!”</p>
南木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却听到临近的楼船上蝶笑不断,更有一女子笑着道:“我们便要渡江到对岸,客官还不赶快上来,姐妹们都有些等不及了呢!”</p>
南木咂了咂嘴,心道:“花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