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慕容琛独坐书房,安静得像不存在一般。
秋池溜进来时,踩到地上的一个软物,一蹦三尺高,“殿下,你嫌今日的惊吓还不够啊?”他麻利地点亮烛火,继续抱怨不止,“殿下,我无所不能的殿下,下次再干这种冒险不靠谱的事儿之前呢,拜托你提前知乎一声儿,可好?你是不知道啊……今日,我差点儿吓死啊,若不是我动作足够迅速,脑子足够好使,你说我上哪儿找来这么一堆的姑娘?你说要是瑞王挖地三尺……后果不堪设想啊!”
秋池的不满像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还有啊,为了引瑞王上钩,你也不至于亲自上阵吧,你说你要出手就出手吧,干嘛还撺掇温靖阳也去那儿搅局,这下好了,那个搅屎棍果然不负你望啊,不止向所有人证明他还活着,还将段馨琬掳走,你这不是因小失大嘛。”
自慕容琛支开他、只身涉险的那一刻起,秋池就十分肯定——慕容琛待段馨琬是不同的,这个不同不仅仅只在于她酷似某人的外貌,她那股像某人肚里蛔虫的聪慧劲儿也是至关重要的。
文钦不止貌美,聪慧亦是不在话下,这个段馨琬……好像也是如此。
秋池被自己的意外发现惊到,几乎是蹦着来到慕容琛身前,“殿下,要不……我这就去将她抢回来?温靖阳那小子虽说长着一副人样儿,可却生着豺狼一样的心肠啊,段馨琬落他手里凶多吉少啊。”
温靖阳之所以会施以援手,段馨琬的容貌起了不小的作用,一发现这层,秋池越说越急,到最后,完全一副悔不当初的神情,“殿下,我现在就动身,你放心……温靖阳带着她,肯定走不远的,我明早一定能将她带回来,你等着,等好了。”
因为这最后一句话,慕容琛入定一般的神色终是有所动容,修长的剑眉向一边挑起,“她与我有关吗?”
“有啊,当然有啊,殿下你想想看……她今日的表现多好啊,她要是不逃走,你们……你们还能各自完好吗?”秋池完全没意识到某人的不悦,滔滔不绝地说开来,“殿下啊,慑魂散、逍遥散威力多大啊,可她宁愿自己难受,自己死,也要撇下你,就凭这点儿,我也得将她找回来,这样的女人……怎么的也得留在东宫,这样的女人怎么的也好过某些面善心恶的人。”说到这儿,秋池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情绪愈发的激动,“殿下啊,段馨琬名声是坏点儿,可她做事还是懂分寸的,她知道你厌恶姓段的女人,不会让姓段的女人成为东宫之主,这太子侧妃的位子也是她自个儿求来的啊。”
秋池微顿,见慕容琛的下巴几不可见地抬了一抬,才继续说开来,“你昏迷的那三日,段馨琬也在长寿殿外跪了三日,晕倒好几次,到最后,段太后拗不过她的坚持,这才勉强同意她之所求,若不然,太子妃的位子断断落不到温氏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