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明亮的实验室中,十几个身穿统一工作服的实验人员站在玻璃墙前,观察着玻璃墙内的景象,不时的低头在超薄电脑上记录着什么。
在他们的对面,玻璃墙的另一边,是一排排排列整齐的营养舱,无色透明的器皿中装满了淡蓝色的营养液。
每一个营养舱内,都有一个全身赤\裸的人类以一种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势,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的浮在营养液中。
夏琳音就在其中一个营养舱内,她紧闭着双目,曲着双腿,脊背弯成一条优美的曲线,浸泡在淡蓝液体中的皮肤白的晃眼。
她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细长的管子,脑袋上还戴着一个不停闪烁着蓝光的头盔。
突然,她头上头盔闪烁的光芒由蓝色变成了红色。
看到这种情形,站在玻璃墙的实验人员立刻通知其他人,“260号参与者要苏醒了。”
另一边,负责检测数据的实验人员立马调出关于260号参与者的界面。
半透明的界面上各项数据字符快速的刷新着。
“心率——正常!”
“脉搏——正常!”
“血压——正常!”
……
“已断开260号参与者和游戏的联系。”
“充气垫已准备就绪!”
“清理机器人已准备就绪!”
“注射针剂已准备就绪!”
……
“打开舱门!”
随着一声令下,“咔”的一声,圆球状的营养舱从下方打开一道开口,营养液倾泻而下,夏琳音从舱中掉落,摔在了营养舱下方的充气垫上。
她满是黏液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一旁的医护人员立刻围上前来拔了夏琳音身上的管子。
机器人喷出清水冲洗掉她身上的营养液,温\热的水流落在夏琳音的脸上,她瑟缩了两下身体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夏琳音茫然的望着眼前晃动的人影。
一块干净宽大的浴巾盖在了夏琳音的身上,两名医护人员一左一右的将夏琳音拎了起来。
夏琳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的双腿软绵绵的像是两根面条,脚底仿佛踩在云端一样,找不到着力点。
眼前全是重影在晃动,耳边的声音听不真切,脑袋里面似乎装满了又沉又重的浆糊,将所有的思维和感官都糊住了。
恍惚间,她看到了一抹绿色,淡绿色的液体装在螺旋状的玻璃管中,微微晃动着,如高脚杯中的红酒那般晃出让人迷醉的弧度,好看极了。
那抹绿色离她越来越近,然后——
一根针头猛地从玻璃管的金属顶端弹了出来,针尖泛着寒芒,那绿色的液体也变得和淬了毒一样幽冷。
夏琳音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两边的医护人员压制住了她的动作,针头干净利落的扎进了她的身体中,冰凉的液体推进,夏琳音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眼前一黑,她再次陷入了昏睡中。
……
这一觉,夏琳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脑袋清明,整个人神清气爽的,身体也不再虚脱无力,状态好的不能再好了。
她环顾了一眼四周,这是一间长方形房间,面积不大,除了一张床外,别无他物,没有窗户也没有门,墙面是银白色的,摸上去光滑而冷硬,应该是某种金属。
一间密闭的房间……
夏琳音低下头,将手指插\入了发间,她还活着,没有死吗?
手腕上干干净净的没有高跟鞋、弯月刀和骰盅的图案。
那种冥冥之中和游戏的联系好像已经断了。
果然,游戏里面的死亡不是终结,而是回到现实吗?
那么,还在游戏中的小离还会想起她?还会想起她最后和他说的话吗?
夏琳音的眼中划过沉重的哀伤和悲痛。
她希望小离不要想起她,不要想起她是谁,否则,当他清醒过来,知道自己亲手将刀捅进了她的体内,该会多么的痛苦。
如果他想起一切了,她也希望他千万不要忘了她最后和他说的话,她说过,她不一定会死。
夏琳音闭了闭眼睛,回想起自己晕倒前看到的景象,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落入了某个研究机构手中,被抓去搞什么人体\实验了。
恐怖游戏是实验的一环吗?她不确定,她更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被抓到这个地方的。
实验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是说,因为发现了她是恐怖游戏的玩家,所以将她抓起来研究,研究恐怖游戏的秘密,研究游戏将人拉进去的契机。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一定要回到游戏中找到小离。
她的身上现在穿着一套白色的宽松衣服,有点像是睡衣,面料摸起来很舒服,头发的长度也不过才过耳朵。
现在这个处境真的很像每次游戏的开始啊。
而且还是密室逃脱的那种。
夏琳音摸索起了房间里面唯一的物体,手指在碰到床板下面一个凸起的按钮时,整张床突然翻转了九十度,然后推进了墙壁中,和墙壁毫无间隙的合在了一起。
夏琳音拍了拍墙壁,她知道有一些伸缩折叠的床,不用的时候可以藏到墙壁里面节约空间。
但是这个真的完全看不出痕迹,要不是刚刚亲眼所见,根本想不到这里面还藏着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