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秦玥只在山垭口停留了一顿饭的工夫,慧觉就悄没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
“阿弥陀佛!老衲就知道,小施主一定会回来的。”慧觉神情肃穆地喧了一声佛号,这才缓缓说道。
秦玥忍不住冷笑:“好叫大师知晓,我虽然回来,可并不是为着你昨天所说的话,而是请你去看看你的好师侄的,他快要死了!”
“是吗?你是在说阿渊?他怎么啦?”慧觉似是吃了一惊,原本肃穆的神情此时充满了关切。
“去看看吧,怕是迟了你就得替他收尸了,或者你们的复国大业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秦玥嘲笑般地看着慧觉,话说得又狠又决,心里更是痛得如被钝刀割肉一般,可是仿佛只有这样说才能缓解她心里那股窒息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慧觉看了看她,果然不再多说什么,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下了山。
燕渊此时已经深度昏迷,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一点意识也无。
一屋子人都紧张地看着正在替他把脉的慧觉。
慧觉眉头紧皱,替燕渊把完脉后,赶紧喂他吞下一颗拇指大小的药丸,又亲自给他输送真气、活动经脉,前前后后折腾了好几个时辰,才总算听到燕渊均匀的呼吸声。
想必,燕公子已经转危为安了。
满屋子的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慧觉便也站起身来,擦了擦满头满脸的大汗,呼出一口长气的同时,目光有意无意地在人群里扫来扫去。
可惜,秦玥并不在这里。
她虽然也是整夜未睡,可是自从将慧觉请进客栈之后,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再也没露过面。
慧觉仿佛有些失望,招手叫了苏寒过去,轻声嘱咐了几句,这才缀着满腹的心事离开。
秦玥此刻就站在窗前,看着底下慧觉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长街尽头,眼底的冷意更是藏也藏不住。
她就算信了燕渊,就算对燕渊有了几分情意,那她也不会让这帮人的心计得逞。终归到底,她秦玥,从来就不是那种轻易被人摆布的女子。
天大亮之后,青樱在外面轻轻敲门,她是给小姐送早膳来的。原本以为会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小姐,没曾想她脸上的眼泪还没****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应该是被燕公子追回来的,瞧燕公子那伤势,不轻耶。
青樱心里高兴的同时,也不由得为燕公子担了几分心,进屋后猛地瞧见自家小姐那面如枯槁的形容忍不住吓了一大跳,眼眶蓦地就红了,“小姐,您昨晚一夜没睡耶?是担心燕公子吧?”
自古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青樱就算再单纯,可见惯了这么多,她也早就明了燕公子与自家小姐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
小姐虽说年纪小了点,可她的心智却比自己还要成熟,她与燕公子其实是很般配的,可瞧着府里老太太的意思,怕是要让小姐进宫当太子妃罢。
秦玥浑然不觉自己的贴身丫鬟比她想得还要深远,瞧见她发红的眼眶,忙找了面镜子来看,镜子里果真现出一个憔悴得不似人脸的小丫头片子,不由苦笑了一声,忙吩咐青樱去打洗脸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