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近忙于国事,宣少让后、宫嫔妃们侍寝,即便是皇后娘娘,除了初一十五的正日子,也很难让皇上留宿凤仪宫。
可是今晚这么好的机会,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让给若儿姑娘?
肖公公搓着手,不停地在原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朝偏殿的大门望上一眼。
这所偏殿只是凤仪宫里最普通的一所,由于若儿姑娘没有位份,因此她身边侍侯的奴才也仅有当初皇后娘娘赏下来的两位年老宫女,这会儿肯定早睡下了,便也没人招呼他喝杯热茶。
作为近身侍侯皇上的内侍,肖公公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等冷遇,可是他现在就算想要发火也无处发,周围静寂深深的,别说人影,连根人毛都没有。
肖公公就这样在偏殿外面站了一夜,快到寅时才见皇上失魂落魄地从寝殿里冲出来,脸色不太好看,仿佛有几分心虚,又有几分羞愧。
可是作为一国之君,在后、宫宠、幸他自己的妃子,又有什么可心虚,可羞愧的……
肖公公忍着心里的疑虑,忙上前给皇上请安。
皇上瞧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大步往皇后所在的寝殿走去。
皇后早早地已经起来,此时正坐在大殿里貌似悠闲地喝着一碗养参粥。见到皇上突然闯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着急忙慌地迎了上来给皇上请安。
“都给朕退下!”
皇上沉着脸,大手一挥便挥退寝殿里所有的奴才。
肖公公本是跟着皇上进来的,这会儿忙又退出去,顺手关上了殿门。
秦皇后还保持着刚才请安的姿势,皇上没叫起,她就不敢起,面上神情虽然还算平静,心里却涌起一阵悲凉。
两人都没有说话,寝殿里一时落针可闻。
良久,皇上才咬着牙道:“你做的好事!”
秦皇后蓦地抬起眼睑,满脸的凄苦无奈,似惊似讶又似委屈地道,“臣妾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臣妾问心无愧,难道皇上怪罪臣妾?”
“你明知道,朕想要的不是这个。”
“敢问皇上,您究竟想要什么?”
皇上一时语塞,半晌才叹了口气,颓丧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大发雷霆,以为自己会将罪魁祸首狠狠发作一番,可是真正面对皇后的时候,他竟然是那样无力,又那样无奈。
是啊,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自己想要的还要得回来么?
皇上一口气奔回自己的寝殿,自有内侍侍侯他洗漱更衣,然后陪着他去前殿上朝理政。
至于昨晚的那出事情,在众朝臣眼里不过是风、流帝王的本性罢了。就连后、宫的那些女人们,也都以为若儿那丫头祖坟上冒了青烟,一夕之间麻雀变成了凤凰。
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堂堂皇上,竟然在这事上被人算计了。从行酒令开始,到他醉后喝的那碗醒酒汤,其实都是皇后早就算计好的。
幸好今儿个的早朝并没什么大事。
皇上耐着性子听了几位大臣的奏报,便借着身体不适提前退了朝,回到御书房里呆坐了半天,只觉脑子里纷纷乱乱得厉害。